为什么?明明她都决定去国外与云帆相会了,上天怎么能在她憧憬自己在法国的香榭古堡中的公主生活的时候,残忍地将那架承载了她全部希望的飞机狠狠摔到了地上,将她投到了这样一个满是阴霾的世界?
……
紫菱哭泣不已的时候,绿萍正露出一丝带着淡淡忧伤的微笑。
她的“哥哥”已经告诉她,她很有可能被养在皇后名下,成为这个朝代的公主,真正的白天鹅;而不是曾经的失去了一条腿,失去了事业,失去了爱情,失去了名誉,最终只能黯然地结束自己的生命的一帘幽梦中的反派配角。
紫菱,我不恨你,经过死亡,我已经看开了:我是白天鹅,你是丑小鸭,我们不是亲人,你不值得我报复。
……
最前面轿子里的汪子璇倒没有两个妹妹想得这么多,悲伤之余,她还有些气闷,她不喜欢皇宫,进了宫可就身不由己了——冀王府的大格格有些叛逆,她从小就希望能亲身经历一番那些才子佳人小说中的惊心动魄的爱情,而不是像其他格格一样,浑浑噩噩地被指给一个完全不熟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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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子悠悠然然走进的时候,紫禁城的内门旁,藏了一人一鬼。
人,或者说猪,具体一点是猪身上的叉烧肉,正焦急地望着长长的车队——不能怪永琪,人家的脑子只会直线思维对不对?美好善良温柔小意的令妃娘娘托他打听小格格的事情,他就自以为不碍事地挡在紫禁城门口了呗!
而鬼,康熙爷,飘乎乎地打量着自家十三儿子的相貌,再次纠结了:种族没选错,性别也是对的,姓氏就不苛求了,可是怎么一副风流小白脸的模样?
算了算了,只要不像自家最作孽的八儿子那张又胖又尖的毛毛脸,他就放下一半的心了。
听说十三儿子多了三个便宜妹妹,康熙爷怀着上辈子莫名其妙圈了人家十年的难得的良心,一个个飘过去钻进轿帘看看瞧瞧:
第一个,有点儿不安于室;第二个,模样礼仪都挑不出差错,但是眼底太薄凉;第三个,康熙爷钻进去,目瞪口呆,魂魄差点碎成片片:眼前是一大片瘦骨嶙峋的光溜溜的小身子,自己对上的是一张两只眼睛被水泡得跟金鱼一样的,比自家八儿子还尖的脸……
没办法,紫菱之前的时间全部用来伤春悲秋了,直到进了宫,胤祥派人催了第七次,最后用脑袋来威胁,她才不得不在轿子里赶紧解决孝服的问题……
康熙爷是被吓得滚出来的,因为紫菱的脑袋上,坐着一个透明的气鼓鼓的小家伙——瑞希追出了轿子,嘟着粉粉嫩嫩的小嘴,刻薄地吐出两个字:“流氓!”
“晚节不保”的康熙爷欲哭无泪,冤得恨不得六月飞雪:“瑞希,朕……”
气呼呼的小鬼鬼根本不听解释,小手一抬,佛珠一闪,康熙爷的飘飘身子如足球般滚了出去,目标——永琪,力道——阿飘直接穿过去。
守门的侍卫惊愕地发现,他们的五阿哥在五月花开的天气生生打了个寒战,脸都紫了:“好、好冷……”
瑞希再次举起佛珠,康熙爷的飘飘魂儿如弹弓般弹回来,再次穿过站的不是地方的永琪——“呜呜,怎么这么冷……”
被狠狠折腾的康熙爷头晕目眩:“瑞希,瑞希,住手啊……”
小鬼鬼住手了——鬼也会累的,换个手,佛珠不停地闪,康熙不断地摔,而且不管永琪跑到什么地方,圣祖康熙爷总是会精确地穿过他瑟瑟发抖的身子,用自己睿智的魂魄由内而外地洗涤他那一身的叉烧肉。
于是,胤祥跟傅恒一起眼睁睁地看着:一个穿着阿哥服的年轻英俊的男子仿佛被鬼追一样,铁青着脸,撒疯似的直直冲进队伍,直直冲向汪紫菱所在的最后一顶小轿子——只听“砰”得一声,永琪抱着一具白花花的小身子撞出轿子,重重地摔在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我什么也不说了,捂脸默默爬……
☆、
冀亲王的遗孤是带着兵马,可这里是皇宫,所以每个轿子旁只有两个嬷嬷;
忽然冲出来的人是该被拦住,可是那是隐形太子五阿哥,周围一圈圈守门的侍卫哪个不知道五阿哥的口头禅就是:“我是五阿哥,你们你们这帮狗奴才不要脑袋了?”
于是就……
瑞希拖着彻底僵化掉的康熙赶紧退散,看着几乎脆掉的兄长,晃晃鬼身子,小小的鬼脸纠结了:“……三哥,三哥?”
康熙僵硬着四肢,维持着扭曲的忧伤、恐惧、惊吓……连眼珠子都一动不动。
瑞希不满地嘟着嘴巴:“流氓!你装傻也没用,我一会把你扔水里醒醒脑,看你楞不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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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事故现场,寂静、死寂,压抑着惶恐,惶恐之下还有爆笑。
“啊——”一声尖利的惨叫打破了沉寂,周围的人才恍若醒悟过来一般,七手八脚上前,兵荒马乱,堪比救火现场。
汪紫菱一把推开永琪,双手揽着素服的领口,泪水如断线的珍珠一般滴滴答答落下,小小的身子蜷在嬷嬷的怀抱里,瑟瑟发抖,宛若受了惊吓的小羊羔——仔细听,还有咬着唇儿的微弱声音:“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
永琪被刚刚那声足以刺破耳膜的惊叫吓得屁股落地四脚朝天,跟翻肚皮王八是的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发现遮挡了自己眼前这片的天的一张张的脸上,不是惊愕,就是淡淡的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