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可怜的女人各有心思,各自不知,却也算惺惺相惜,景娴拉着绿萍雪嫩的小手,慈爱地看着小美人儿的素颜:“绿萍,皇宫确实规矩大,所以你那些银镯子银链子在外面都不能带,不过你可以在房里给你阿玛额娘抄抄经,容嬷嬷会给你准备好一切。”
“谢……皇后娘娘。”绿萍淡淡地微笑,心里划过一丝暖流的同时,升起了更多的嘲讽:母仪天下,已经是自己养母的皇后还能对自己为生身父母守孝多加理解,自己前世那些“亲人”,却对被迫害得几乎疯狂的母亲横加指责,连妈妈的亲生女儿紫菱都偏着爸爸的外遇秦雨心!
这边两个女人正难得和谐地交流着,景娴微微一抬眼,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走了进来,依旧有些瘦弱,但是身上那沉稳的气质让两世为人的绿萍都为之心惊,愣了一下才起身,微微屈身,低眉行礼:“绿萍见过十二阿哥。”
照例背了个大布袋子的胤禛绷着一张脸作揖:“皇额娘,儿子今日有要事要出宫。”
“永璂?”景娴微微前倾了身子,眉头也微微蹙起,“你又要出宫?永璂,你这身子还没完全复原,可别累着啊!”
“儿臣自有分寸。”胤禛身边的寒气陡然降低,只能闷在袋子里磨牙的八狐狸蜷成一团抱着尾巴发抖,暗暗后悔自己前阵子的减肥行动:冷气舒服归舒服,可是没想到老四的温度是没下限啊!喂喂,明明是爷的弟弟被刺杀,你玩个什么冰河世纪啊!
绿萍见胤禛低垂着眉,嘴唇抿成一条线,五官冷峻,暗暗心惊:这个世界,仅仅这么小的孩子就要面对来自各方的风刀霜剑,自己将来作为皇室的公主,也会承担一份重任吧?
不过,爱情,丈夫被妹妹抢走,失去一条腿也比不上妹妹的几滴眼泪,被自己的亲人防备、陷害……被伤害一次,再也无所谓了;要做完美的公主,必然要付出代价,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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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胤禩出宫后便匆匆忙忙赶往了驿馆,遇刺之后,胤祯带着巡城御史去处理一些后续事宜,胤祥把胤禟胤俄带进了自己暂住的驿馆,那里毕竟有士兵守护,相对安全。
胤祥带着他家四哥进房,刚刚关上门,八狐狸就扑腾扑腾奔上了胤俄的床,看着那包扎完好的伤口,眯着狐狸眼,狠狠磨着自己的米粒小牙:“小十,你没事吧?”
胤俄呵呵傻笑,伸手拍了拍八狐狸的脑袋,没轻没重直接把他八哥拍趴了:“没事,八哥,就是擦破点皮,壮着呢,现在打老虎都没问题!”
被一巴掌拍得四脚扒床晕晕乎乎的八爷转着蚊香眼:好吧,小十,八哥相信你没事,但是我有事!
九爷帕子捂嘴——因为该死的毛皮过敏——眼圈依旧是红通通的,漂亮的大眼睛中却溢满了恨色:“不管是谁干的,爷要他生不如死!”
四爷听十三爷简单讲了一遍刚才的遇刺过程,忽然皱眉上前,把还爬不起来的软绵绵八狐狸抱到自己怀里,顺手挠了挠那灰灰的大耳朵:“十四带走了巡城御史,那个刺客在十三这里,已经交给粘杆处了。”
八爷扑棱扑棱耳朵,摇了摇晕乎乎的脑袋,把满眼愤怒的小鸟都从耳朵倒出去,两只前爪扒着四爷的衣襟狠狠挠啊挠,破釜沉舟地嗷呜了一声:“老四,你帮爷解决这个胆大包天的混蛋,爷帮你夺嫡!”
“——八哥?”九爷的声调顿时提高了八度,十三爷也不可思议地瞪圆了眼睛:这、这、这,四爷党跟八爷党联姻……不,是联手?
四爷却依旧面瘫脸,慢慢地帮快炸成和琳一般的刺猬狐狸的毛团子顺毛:“不必,现在的情况我还应付得了。”
八爷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堂堂廉亲王揣着自己聪明绝顶的脑子主动送上门,竟然还被人嫌弃了,一根根毛顿时竖得笔直,一爪子拍到四爷脸上去,印下五瓣小梅花:“行,算爷欠你一次!”
四爷把他爪子扒下来,抹了抹脸,帮冲锋仙人掌狐狸顺毛:“你先听我说完,其实这件事粘杆处已经查出一些消息了。”
八爷顿时瞪圆了狐狸眼,腮帮子鼓鼓的,狐狸肚子涨不下的气用嘴八爷也要憋着:“什么意思,老四你知道老十可能会被刺杀?”
九爷也毛了,挥舞着尖尖的爪子就要挠上来,十三一见不好赶紧拦着,可是他小看了受伤的的“女人”能爆发出的无限潜力,明明拽住了九爷的胳膊还是被他以跟那纤弱的小身板觉不配对的蛮牛般的力气带着冲到了四爷身边,然后——“阿嚏!”九爷毫不客气地喷了十三爷一脸口水。
化戾气为浆糊,化女子动手挠爪子为君子动口喷口水,九爷红了漂亮的脸儿,捂着嘴狠命打喷嚏,十三爷囧囧有神地抹脸望天……这悲催的毛皮过敏症啊!
四爷把八爷抱离九爷方圆一米外,捏着挠来挠去的狐狸爪子一边躲一边解释:“粘杆处只是查到了顾品慧的死跟雪晴有关,我猜刺杀胤俄也是那个雪晴做的。”
八爷顿时停住爪子瞪圆狐狸眼确认:“……那个换子的雪如的姐姐?”
胤俄也从床上撑起来,浓眉大眼直对四爷:“老四,怎么回事?大哥二哥三哥的事跟爷有什么关系?”他猜了很多人,从魏梦娴都展云飞到展祖望,连令妃都怀疑过了,可是怎么都没想到,竟然跟被自己当笑话听的一个故事里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有关!
四爷摇头,面无表情:“不,这件事跟大哥二哥三哥无关,倒是跟当初与弘历私通的那个小妾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