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间,只听“嘶啦”一声,鲜艳的红袖被撕开一个长长的裂口,断裂处丝丝绕绕,如鲜血般破碎斑斓。东方不败诧异地回头,只觉腰间一紧——瞬间,他再次被这个严肃的和尚环在怀中,倚在坚硬的胸膛上,淡淡的檀香味道窜入口鼻,如同陈酿般醺醺然,就如那道淡淡的七色彩虹般,让人不自觉地想沉醉其中。
法海正要祭出袈裟护身,却不想眼角扫到那陡然裸|露的大片肌肤,依然是那般光洁细腻,白皙如女子,映着昏暗的油灯,破漏的窗纸间赫然窜入一道凉风,幽幽的灯火倏忽一晃,明明暗暗的影子划过东方不败修长的脖颈,带过一丝暗藏于心的悸动……一瞬间的怔愣。
东方不败根本来不及多想,被法海环住随他转身,从他肩侧的缝隙中,清晰可见一只手掌大的黑色蜘蛛猛然从刚刚自己所在的角落窜了出来,喷出一口腥臭的毒液,恰恰全然喷溅在法海的脊背之上——法海的脸色陡然一黯,却还咬牙硬撑:“东方施主,蜘蛛精已然是强弩之末,拦住她!”
东方不败眸光一紧,随即红袖一甩,甩开法海的同时也掀翻了蜘蛛精,冷傲的声音中带着掩不住愠怒:“要你多事!”
“……东方施主!”法海眼见着蜘蛛精冲向了至尊宝,正想抛出金钵收妖,却陡然觉得颈间一凉,全身瞬时僵硬。
东方不败冷冷地收回点穴的手指,刷刷几声,三枚金针同时出手,力道之猛,罡气之强皆难以想象,在蜘蛛精被金针刺穿的瞬间便爆体而亡,徒留一地破碎的黑色浊液。
“妈呀!”至尊宝被吓得爬了好几步,却陡然爬不动了,低头一看——口不能言的唐三藏正扒拉着他的大腿瑟瑟发抖,眼睛瞪得大大,嘴巴一张一合,仿佛在说着些什么。
东方不败懒得理会他们,回身一带,将不能动弹的法海按到床上,一手掀开他的短衫:本该鲜艳的火龙纹身泛着淡淡的青色,经络纹理之间也泛着一缕缕骇人的乌青。
“东方施主!”法海并不懂得冲穴之法,只得艰难地略略回头,眉心锁得死紧,诚然,他对这般的情景很是抵触。
东方不败懒得理会他,满心皆是压抑不住的怒火,掌心抵住他的后心,冷笑一声:“和尚,不想死就别乱动!”
“东方……呃!”罡气极强的内劲陡然打入体内,顺着经络游走的感觉清晰无比,法海还想说些什么,却又觉脖颈边一凉,东方不败冷冷地收回点他哑穴的手指,再次抵住他的后心,兀自输入内力为他逼毒。
这口毒液已然是蜘蛛精的搏命之法,法海中毒比小青要深得多,但他法力深厚,毒气全在经络外层,并未侵入五脏六腑。不一会儿,毒气已经全然逼出,东方不败舒了一口气,啪啪两下解开法海的穴道,却见这和尚跟雕塑似的一动不动。
心里不由一紧,东方不败转过身去看他的脸,顿时心惊,法海刚硬如剑的眉宇依然皱紧如锁,眉心转着一丝丝的暗红气息,双目紧闭,满头冷汗,打坐的身体分明硬如磐石,却不若他一向的冷静刚毅,而是一种压抑……走火入魔般的压抑。
“和尚,你怎么了?”东方不败紧张地拍了拍他的脸,法海却还是一动不动,大滴大滴的冷汗顺着额角流下,滑过刚毅的脸庞,滑过刚硬的背脊,沾的薄薄的肌肉皆是一片水雾……晶莹剔透却又粘黏不易,滚滚停停,一如努力挣扎般揪心。
“呜呜……”帐幔外忽然传来几声呜呜声,东方不败抬头,就见唐三藏咿咿呀呀着对自己比划着手势,心念一动,一道剑气出手,唐三藏的穴道顿时被解开,大大哈了口气,唐三藏晃着手指真诚地唠叨着:“施主啊,他这个样子,好像是被心魔所困啊……其实这个心魔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真的,心魔就是——呜呜?”
又是一道剑气出手,唐三藏再次被封住了哑穴,无辜地嗷嗷呜呜着,东方不败却再不看他,兀自盯着法海脖颈边那颗缓缓滑落的汗珠,缓缓地,皱紧了眉头:“……为心魔所困?”
忽然,东方不败冷笑一声,出手成爪,猛然按住法海的心脏,感觉着那惊快到不正常的跳动,仿佛要将他的心脏掏出似的,慢慢收紧手指,加剧力道——唐三藏惊得顿时瞪圆了眼睛,哎哎呀呀便要扑过来阻止,东方不败陡然一甩红袖,一道凌厉的剑气将唐三藏掀翻在地,抬头就见东方不败紧闭双眼,双手却收了力道,只是,依然紧紧按着法海心脏的部位。
唐三藏傻乎乎地看着,慢慢歪了脑袋,嘴巴慢慢张大——不能发声,只能做一个“咩”的口型。
刚刚掀翻唐三藏时,东方不败陡然想到了传音入密之法,本着试一试的想法,兀自侵入了法海的神智,果然听到了异常。
那是一种滑溜溜的,长长的尾巴拖过地面的擦擦声,却带着莫名的拖沓感,如铁锈般给人一种恶心的感觉,一声声放|荡肆意的嘻嘻哈哈,一句句足以刺破耳膜的叫喊,合成此起彼伏的一长句,依稀可辨为:
“色戒色戒,有色无戒;红尘红尘,颠倒鬼神;善恶不辨,千奇百怪;六根不净,哎呀出家人……”
虽看不清法海,但隐约可觉这个刚硬到自讨苦吃的和尚正挣扎在这些蛊惑之音中,笔直的身体一动不动,依然死死压抑着……压抑的或是疯狂。
东方不败慢慢收回手,缓缓地看向自己的裸|露的肩头——红袖白肤,如白莲浴火,夺目到刺目。良久,东方不败修长的手指慢慢勾上了法海的下颚,感觉着指尖粘黏的湿润感,东方不败凑近,嘲讽地轻吐气息:“有色无戒……和尚,我是你的色戒,还是色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