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想着敏敏教他们的词:“驻外大使?”
胤禛自嘲地很不客气:“被流放的驻外大使吧,若是我不当皇帝,大清哪里能容下我?”
“要是弟弟有这么个山清水秀的小别墅,弟弟宁愿出来。”摸了一把那匹枣红色的骏马的鬃毛,忽然感到手心一阵黏腻感,搓搓手指,居然是红色——不禁惊叹,“呦,汗血宝马?你从哪儿弄来的,这东西现在不是不对外输送了吗?”
胤禛不置可否:“想要,自然有法子。”
胤禩看着宝马,真的手痒,白发苍苍彬彬有礼的管家早就准备好一副马鞍送过来,胤禩熟练地套马上鞍,试了试感觉——不愧是汗血宝马啊,坐在上面都有居高临下的感觉。
胤禛也上了另一批马,转头对他笑:“这周围的草场都是我的,你可以尽情跑。”
胤禩真的嫉妒了,双手握着缰绳狠狠磨牙:“谁说雍正爷清正廉洁的,你用了多少户部公款才搞了这么大的庄子,还不从实招来?”
胤禛答得很无愧于心:“我绝对没有挪用公款,只不过走私而已。”
你怎么好意思说的?还说和珅奸猾,我看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景瑞皇帝正直极了:“‘成事不说,逐事不谏,既往不咎’,我立你为后的时候已经大赦天下了。”立皇后大赦天下是古制。
“……”爷能打死他吗?一向舌灿莲花的廉亲王被噎得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恨恨地一蹬马蹬,高傲的马儿抬头嘶叫一声,欢快地跃走,胤禛微笑着摇摇头,也跟了上去。
确实是好久没跑马了,而且这又是难得的汗血宝马,在泛着植物香气的草场上纵马奔驰,胤禩分外享受那风驰电掣的感觉,就是那徐徐风声中似乎夹杂着些不和谐的声音,胤禩怀疑地拉住缰绳,慢慢地向停在某处的胤禛那里走去,然后从眼皮抽到嘴角——谁来告诉他,这满地乱跑的汪汪汪的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胤禛带着难得温和的表情,一只一只给他介绍:“这只是雪纳瑞,那只是哈士奇……都是洋人的名犬。”
胤禩深呼吸良久才压抑下一鞭子抽到他马屁股上的冲动——这是“流放地”吗?这家伙是打定主意了在国外享福了是不是?
摸着一只帅气的大狗的脑袋,蹭手心蹭的十分开心,胤禛的语气里不无遗憾:“可惜宫里不能养大型犬,皇阿玛他们太小,实在不安全,京巴狗之流太谄媚,养起来没意思。”
所以你就偷渡了一头藏獒到国外?胤禩看着那跟小熊一样的威风凛凛的犬中之王,只能扶额哀叹……这辈子跟他在一起也有十年了,都没见这个狗控养狗,还以为他转了性子呢,没想到是转移基地了!
就在皇帝逗狗皇后磨牙的当口,老管家过来了,一口非常流利非常有礼貌的中文很讨人喜欢:“先生,夫人,这是安吉尔女士的沙龙的请帖。”
“沙龙……?”胤禩不大明白这个名词。
“是洋人的一种社交方式,”胤禛拿过请帖翻了翻,递给胤禩,“这个安吉尔女士是当地的社交名流,是个华裔女子,怎么样,想不想去?”
见识一下洋人的社交方式也不错,总比对着一堆汪汪汪好,八爷便欣然同意了。
胤禛这头发已经不像原来那般突兀了,换了身洋人的西装,将不长的辫子解开扎到脑后,再戴一顶洋人的帽子,看起来真的很绅士;八爷就可怜了,是哪个白痴发明那个叫束胸的东西的?外国的女人不是都觉悟比较高吗,中国女人裹个脚而已,虽然难受但是不会死人,她们都能被这束胸活活勒死了都不知道起义吗?
还是一个老仆妇看不下去了,给女主人找了件宽松的衣服,然后说的话却让八爷很想打破自己不对女子动手的君子风度:“夫人,东方女性的曲线比不上西方女性的,但是她们的身体线条却比西方女性纤细,所以不用穿束胸。”言下之意就是,您比较瘦,穿了也没有人家“波涛汹涌”的效果!
八爷的脸从红的变到紫的再变到黑的,他发誓他家那个腹黑面瘫脸在肚子里笑得已经是按捺不住了。
其实一开始胤禩是想穿男装的,但是这个国家偏巧是最著名的基友文化萌发的国度之一……在他们出来之前,皇阿玛“警告”过,他们自己搅基加乱伦无所谓,但是要是丢了国家的人,他老人家就……篡位?当然不是了,俩儿子巴不得皇阿玛八岁就登基呢,皇阿玛说得很明白,他们要是作为搅基加乱伦的先驱推动了这个国家这方面的文化,他老人家立刻宣布景瑞皇帝的大阿哥不幸身亡!
——皇阿玛,算你狠!
所有,悲催的八爷还是不得不穿着西方贵族女性经典的蓬蓬裙跟着西装革履的四爷去参加华裔安吉尔女士的沙龙。
他们,后悔了。
胤禩挽着胤禛胳膊的那只手都快把他的手腕掐断了,被蓬蓬裙包裹的身体不住颤抖,当然他家四爷的脸色也不好看,阴沉中带着一抹不知所措。
皆是因为那位安吉尔女士的长相……胤禩脸色苍,牙齿都在打战:“毓、秀……”
那位华裔社交明星安吉尔女士,竟然长着跟胤禩嫡福晋郭络罗氏毓秀一模一样的脸!不只是脸,胤禩怀疑他根本就是遇见了毓秀本人——那骄傲而妩媚的神色,那直白而俏皮的话语……昔日她不适应那个死气沉沉的皇室的一切天性,都成了今日她作为沙龙女主人的万众瞩目的绝对光环。
“四哥,我们走吧……”胤禩颤抖着拉胤禛,他真的不想呆下去了,因为他不知道他还能以何面目面对这个害惨了自己也被自己害惨了的骄傲艳丽如玫瑰花的女子。不知道她有没有前世的记忆,希望她没有,希望她不是毓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