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麟冷哼一声:“昊辰,不过是我落身人界用的凡人身份而已。吾乃柏麟帝君。”白衣神君薄唇轻启,以睥睨众生之态俯视着他。元朗“刷”地摇开玄扇:“想不到名震三界的柏麟帝君就是你。是你用琉璃盏暗算了魔煞星,使他成为战神。呵,柏麟。”他冷冷笑道,“你如今将朝暮抓来天界又是为何?她虽是妖,可她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你凭什么将她带走!”“凭什么?”柏麟被这话逗笑了,“你说凭什么?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元朗怔住。尘封已久的往事被蓦地掀开,连同那段不愿再想起的沉痛过往,全数被展露在人前,不用再细问,二人心知肚明。那件元朗这辈子都在不断后悔的事。柏麟瞥了眼元朗反应,也不着急,扬手令兵将尽数退开,自顾自地踏下白玉石阶。眼角余光瞥见石柱后若隐若现的月白衣袍一角,他仅是笑了笑。回了天界后,他查阅过关于元朝暮的过往,之前不知南天帝姬下凡转世为谁,如今既已知晓,翻阅时便添了几分准头。看见她金赤鸟妖这一身份时他已不再讶异,真正令他感到惊讶的是元朗在元朝暮刚出生后做过的一件事。“朝暮出生时自带天兆异象,所以你起了疑心,你偷了紫狐的万劫八荒镜施法照出她的前世。从那时起你就知道她是南天帝姬。可你怨恨天界,你想成为三界霸主,不想让她安稳度过此生,天界惩戒的印记跟随你千年,你恨天界,所以你想杀了她。”朝暮梦魇中看见的那一幕便是她小时候真实的记忆。面对年幼的孩子元朗下不去手,便在一个雪夜将刚出生不久的朝暮遗弃。因万劫八荒镜的缘故,这一幕深深刻在了原主的记忆里。朝暮躲在石柱后瞪大了双眼,紧咬着下唇不敢出声。那日在离泽宫小厨房里元朗说的话一字一句回荡在她耳畔。——你终于原谅爹爹了吗?——你一直都不肯叫我爹。——你说宁可不是我的女儿。——忘了就忘了吧,也不是什么值得记住的事情。原来元朗曾经想不要她啊。怪不得,怪不得原来的元朝暮从来都不肯喊他一声爹爹。自己最亲近的人曾放弃过自己,任谁都无法接受吧。他恨天界,连带着恨起了转世的南天帝姬。可也是这般怨恨天界的他,放下玄扇为她洗手作羹汤。元朗在尽力弥补元朝暮。元朝暮本不会这般嚣张跋扈,她应该是一个备受宠爱的孩子,在爱里长大,朝最亲的父亲撒娇。可是她从来没有这样过。她在害怕,她不敢接受迟来的父爱。此刻的元朗心神不稳,气势蓦地削弱几分:“我的确动过这个念头,可我后悔了。”那时的小朝暮对着他咿咿呀呀,白呼呼的小手乱抓个不停,动作不断,就像是在挽留,让他别走。元朗看不下去,只得摇起玄扇挡住视线,狠下心离开。待他反悔返回来寻她时,婴儿时的她已然冻晕过去,原本红润的双颊毫无血色,连哭也不会哭了。也就是因为这个,元朝暮极为怕冷,因身子不好,修行也比其他人慢些。埋藏许久的往事被揭穿,元朗忽然朗声大笑起来:“刚出生的她那么小一团,那么招人喜欢,我竟然混账地将她丢在雪地里那么久。我一直不敢告诉她这件事,甚至庆幸她失忆忘记了一切。我可真卑鄙。”听到这里,朝暮终于走出来。元朗茕茕孑立于台阶之下,柏麟站在他们二人之间回眸望着她。眉宇间越拧越深,就像害怕属于自己的东西会消失不见,隐忍而又专注。柏麟随时做好动手的准备,他不会让元朗将她带走。柏麟怎么可能没有察觉朱雀偷走了玉佩,他就是故意让朱雀偷走,好让她知道元朗的真面目。什么亲情友情,她的位置永远在他身边。离泽宫和南天仙族都休想再打她的主意。作者有话要说:在道德的边缘疯狂试探~准备番外写笼中鸟的应该就已经开始留了。原来的朝暮一言不合掀掉离泽宫的房顶也是因为这个,她觉得元朗不要她了。原主真的挺惨的,我都心疼她,嘤嘤嘤,女鹅太惨了。我哭了(我装的)所以元朗一直补偿她,毕竟本来他可不是女儿奴的人设!这个原因看起来就挺说得通了(强行说通)知道大家都挺喜欢元朗的,宠女鸟爹真的太爱了,不知道你们觉得目前这算不算虐(之前我说过天界要开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