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不忍心打破这美梦。她忽然想,要不抛下一切,就这么与他相守一生也是极好的。她被自己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心却忍不住慢慢沦陷。昊辰半晌忽道:“点睛谷此行凶险,我本不愿你同去,可…”他眸色一沉,“许多事,终究要做一个决断。”朝暮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决定,也许最后她会怪他,但他必须这么做。她忽然有些疲困,神思倦怠送走昊辰,往床上一躺,不多时便沉沉睡去。外面有人影轻轻走进来,手里捏着个透明的水滴状物什,抬手起诀,水滴便融入熟睡的少女额间。希望神女泪能护住你。玲珑元神归位后闹出不少事。恰逢点睛谷簪花大会在即,玲珑与敏言虽一齐被逐出少阳派,此时主动请缨一起去,褚磊心下一软,同意二人同行。点睛谷容谷主在院中恭迎先到的少阳、浮玉岛两派。客套片刻,褚磊携着昊辰与两位掌门一齐商谈要事。剩下的众人便被招待着歇息去了。点睛谷以奇门遁甲闻名,朝暮正在研究房内纳凉的机关,忽听外头传唤离泽宫到。顺着声音赶过去,司凤、璇玑、腾蛇已经在那里了,正赶上副宫主教训司凤,而璇玑冲上去帮忙说话。“褚女侠管得有点多吧?”元朗睨她一眼,“听说这次簪花大会褚女侠也要参加,我劝你把心思放在比赛上。本座期待你的表现。”话音刚落,斜刺里伸来一只手,堪堪遮住元朗双眼。元朗手执玄扇,稍稍侧身躲开。元朗面色不善:“这不是少阳派的元朝暮吗,怎么跑来我们离泽宫的住所来了?”老爹生气了,后果很严重。朝暮连忙劝道:“义父,我知道错了,上次在浮玉岛不告而别是我思虑不周,我也吃到苦头了,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呗?”“苦头?什么苦头?”元朗揪出话里不对,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便见她告状般地将长发撩至一旁,露出颈侧一道浅浅伤疤来,“喏,义父您看,就是这儿,若是刀锋偏个几寸,我可能就没命站在这儿与您说话了。”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元朗立时提高声调:“这是谁干的!”他隐去笑,“啪”地收起玄扇,指腹轻轻碰了碰疤痕,已是怒不可遏。“乌童,就是那个乌童,不仅抢了玲珑的元神,还想抓我做人质!”乌童?元朗面色更沉。乌童因背叛自己盗走飞龙印一事,他卸了乌童一条胳膊,却不晓得朝暮曾落在乌童手上过。区区蝼蚁,也敢动他女儿?若不是留着乌童还有用,他定是要将乌童另一条胳膊也给卸了。沉思半晌,元朗忽然笑了。就算现在不卸乌童胳膊,以后他也有的是法子对付乌童。想抓他宝贝女儿做人质?那便让乌童试一试人彘是何感觉。再说另一边——容谷主与褚磊、昊辰三人正在追查隐匿在四派之中的奸细,是以灵匙为饵,置于谷内西殿,入门的千钧门上涂有无色鲛人血,如若谁的手触碰过这无色的鲛人血就会变成红色。西殿之外还有闻妖气而动的偃甲人。三人决定守株待兔,能瓮中捉鳖自然最好,倘若侥幸被奸细逃走,他们也必能知道奸细是谁。拜别众掌门,昊辰回了房。之前他从恒阳长老处取得两仪化形阵。任何修炼成人形的妖物,只要他们的发肤经过此阵一段时日的炼化,都会无所遁从,现出原形。青木镇时,禹司凤心口中剑,连良缘花都不能使其痊愈,他便多留了个心眼,取了禹司凤的发丝置于此阵之中炼化。只不过一直未有动静,遂作罢。不料今日那发丝忽然化作金赤鸟的羽毛,倒真的验证了他的猜想。“禹司凤,你果然是妖!”他大喝一声,拂袖劈断面前书案。力道之大,书案瞬间破碎弹开,桌上杂物也被掀翻在地。禹司凤是妖,不仅蛊惑璇玑寻六识,妨碍她渡劫,还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让朝暮拼了命地保护他。禹司凤必须死。想到这里,昊辰侧目看向虚空中浮着的另一小撮发丝若有所思。司命前几日来禀报,那个人已经失踪很久了。*朝暮受伤彻底激怒元朗,他想尽快拿到灵匙,速战速决,于是夜里铤而走险,与地狼一起前往西殿偷取灵匙。却不料这一趟乃是陷阱,且不说差点被困在困妖阵中暴露身份,还损失地狼这员大将。地狼忠心耿耿,不仅护他逃脱困妖阵,还誓死效忠于他。宁死没说出他身份,到头来只落得个自爆妖丹灰飞烟灭的下场。元朗心中黯然,面上却佯装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