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话音刚落,萧素清就开口说道:“臣明白皇上的意思了,且待臣换身装扮。今日晚间必将皇长子接回。”他之所以敢把话说得这样的满,也是吃准了熙和对他的心思。萧素清虽然厌恶这一点,却也知道这是可以利用的一点。
“卿家不必多虑,朕不过是希望卿家能拿着这封书信走一趟冀州城罢了。”小皇帝似乎看出了萧素清心里的那一点忧虑,解释道。
冀州城里的张大夫是整个冀州或者说整个北方三城都有名的神医,性子孤僻,有些圣人不近,却也称得上仁心仁术。
他刚送走一个病人就看见一个小厮缩头缩颈的站在他家院子门口,大步走上前去,用力将远门关上。
那可怜的小厮听得砰的一声,完全呆住了。还没说明来意,就被关在门外可不行。这样想着,他用力拍起大门,喊道:“神医,神医,张神医!我家……”
这个小厮真是不知死活,路过张大夫院子的人都用怜悯的眼神看着用力敲门的人。谁不知到张大夫最讨厌大声说话的人,谁不知道张大夫家的大门上都是摸了药的?
果然不出半柱香,那小厮就停下动作捂着肚子弯下了腰,嘴里哼哼的叫了起来。不过他并没想离开,反而更加用力的去敲那扇门。
张大夫本来听着敲门声渐渐停下,还有些得意自己又赶走了一个,哪知片刻之后这敲门声又响了起来。他气急,怒气冲冲的打开大门说道:“拿来!”
“呃……呜呜……拿什么啊?”小厮捂着肚子,很无辜的问。
张大夫伸手就摸进那小厮的胸口,从他怀里摸出一张帖子,看了一眼之后背起药箱走往外走。那小厮终于忍不住,肚子太疼的放了一个屁,然后拔腿朝茅厕跑。
“孩子怎么样?”看着诊了半天脉都没说一句话的张大夫,熙和还是忍不住压低声音开口了。他摸了摸福寿微微出汗的额头,有些紧张。三年里,他并不是什么都没做,对这个自己身上掉下来的孩子,其实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在意的,至少京城里还是渗入了几个他的探子。熙和用手蹭了蹭孩子的脸颊,温度还是偏高了。
张大夫对于打断自己诊断的人并没有给予什么好脸色,狠狠瞪了熙和一眼后,他收回打在福寿手腕上的手,说道:“没什么大碍。”
熙和将信将疑,若真的没什么大碍,对方为何要沉思那么久。张大夫的医术熙和还是很了解的,一般的风寒高热绝不会让他诊这么久。
果然,这位说话喜欢说一半,留一半的大夫掀开了福寿身上的被子,将他的衣服解开,查看了他的后背。熙和这才发现这孩子的后背上长了一个粉红色云纹胎记。
“果然如此吗?”张大夫有些痴迷的伸手去摸福寿的胎记,整个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熙和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指着那胎记开口道:“神医,这胎记莫非有什么不对?”
张大夫也不回答,反复摩挲着福寿的胎记,突然猛地站起身一把揪住熙和的领子,说道:“告诉我这孩子哪里来的!快点告诉我啊!”
熙和没想到这位张大夫竟然如此激动,顾不上回答他的问题:“是不是孩子有什么不对?”
“这孩子好的很,哪里有什么不对!”张大夫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松开了自己的手,又继续去摸福寿背后的胎记:“有人花了大价钱给这孩子下了这么宝贝的蛊,他哪里会有什么事!”
张大夫话音一落,熙和就一个大步将他从福寿的床边挤开。他略通医术,知道蛊大多歹毒,焦急之下连忙伸手给福寿把脉。可福寿的脉象显示他除了受了凉之外,一切都很好,身子甚至比同龄的孩子要好上不少。
“嘿嘿,就你这样的三脚猫,能看出什么东西来?”张大夫毫不客气的出言讽刺,他给福寿整理好了衣服,重新盖上被子,说道:“这孩子从哪来就送哪去,不然……你这府上就有得受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熙和原本对张大夫没什么厌恶,此话一出,马上对他充满了厌憎:“我的孩子自然跟在我的身边!”
张大夫嗤笑一声,从药箱里拿出银针在福寿的手指头上刺了一下。熙和大惊:“你这是干什么!”
“我不干什么,只是让你看看这孩子你到底留不留得住!”张大夫说话间就把福寿手上的那滴血收集在一个食指大小的瓷瓶里。他的动作异常的小心,神态间却毫不掩饰的露出一股子狂热。
熙和知道此事必有古怪,见他收好了血,感觉伸手想去查看福寿的手。他的手伸到一半就被张大夫拦下:“你最好还是不要碰他!”
“你!”
“我是为你好。这孩子身上的蛊可是南疆都失传的宝贝,现在他的血都是带毒的,你一碰估计半只脚就去见阎王了。”
熙和一愣,有些不敢相信小皇帝会做这样的事。
张大夫却不管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只管开口解释:“这孩子幼时估计大病过,有人怕他养不大,大费心思在他身上下了相思结。相思结,子母蛊,这孩子身上的是子虫,虽说离不了母虫太远,对他确实大有益处的,至少他现在可是百毒不侵了。”
“如果他和母虫分开会怎么样?”
“不怎么样,最多高热不退罢了。”张大夫顿了顿,看着熙和突然轻松下来的脸,恶意的笑了笑:“他是不会有什么事的,只不过你这府上和冀州城里的人大概是活不了了!”
就在熙和和张大夫就福寿体内的蛊做深入探讨的时候,萧素清已经整装待发,穿的正是小皇帝刚刚赏下来的衣服,衬得人越发的品貌风流。如果季思宇看到那件一定会第一时间知道小皇帝险恶用心,但好在他现在还在熙和身边做他的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