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宝缓缓将这段时间他看见的,想的,都告诉了赵诺成,赵诺成回身抱住他:“对不起。”
蓝宝摇摇头:“你不用说对不起,你并没有错,是我自己多想了。”
“是我的行为导致了这些误会,当初我以为这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不必要跟你提起,显然我想错了。”赵诺成捧着他的脸,“感情上的事容不得沙子,我明白的,那么,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
“我在家是独子,自小父亲忙着工作,母亲总是喜欢打麻将逛街,做美容,健身,和她那些姐妹们玩乐,很小他们就不怎么管我了,我天天跟保姆司机保镖打交道,十岁就知道自己喜欢同性,后来认识了罗宋琳,就是你看见的那个女人,那时候经常和一大帮差不多的孩子玩,对她也没在意。”
“她那个人,相当的高傲,可能是我不咸不淡的态度惹火了她,没想到居然在一次聚会的时候偷偷给我下了药,我喝多了,糊里糊涂就跟她上了床,她怀孕了,态度改了很多,想跟我结婚,我没同意,我父亲也没同意,她家里将她送到了国外,孩子没有打掉,她自己生下来了,我偶然在街上碰到她,才知道她在前一天回来了,没想到她会突然抱我,恰巧又让你看见了。”
“你发烧那天晚上她打电话告诉我她也在那所医院,我正想着跟她谈一谈,可能医院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但我觉得也没什么可谈的,只是将自己的态度明确告诉她,几分钟就能说完,却没想到也被你看到了,以后遇到这些事,大家摊开来说,可以避免误会。”赵诺成说,“以后不会有这样的事了,我跟她已经说得很清楚,孩子的事也解决了,她不会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如果因为误会分开了,那该多遗憾。”
“我会遗憾终生的。”他用力抱了下蓝宝,“从来没有人能像你这样让我喜欢,喜欢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想天天和你在一起,天天能够看见你。”
蓝宝没有说话,把脸埋在他胸前,一动不动的,赵诺成感觉胸前的睡衣逐渐被什么打湿,他一愣:“蓝宝?怎么哭了?”
蓝宝是被他感动的,可是不想赵诺成看见他的样子,他不好意思,一个大男人,居然听到几句情话就感动得流泪,太难为情了。
“真傻。”赵诺成说,“睡觉吧,很晚了,明天就要走了,养好精神。”
蓝宝擦擦眼睛,要再拿一床棉被出来,赵诺成说:“就盖一床好了,难道你想跟我分开睡?”
蓝宝和大哥大嫂原来的卧室在五楼,燕柳让他们下来在四楼住,本来每层楼都挺宽松的,现在一家人都挤在一层楼,没有多余的客房了,赵诺成便跟他一个卧室。
蓝宝也不想跟他分开睡,两个人挤一个被窝还暖和些,他去铺床。
赵诺成掀开窗帘看看外面,四周一片漆黑,偶尔听到一些瘆人的声音,正要放下窗帘,却看见前一刻只有几颗黯淡星星的夜空中,极光一般五颜六色的光带出现在夜幕下,灿烂绚丽,变化莫测,如烟似雾,时动时静,又如行云流水,街道路灯光逐渐黯淡,最终彻底熄灭。
赵诺成:“蓝宝!看看窗外。”
“怎么了?”蓝宝走到窗前,眼睛睁大了。
如果那是极光……这不太可能,极光只在南北极才会出现,桐城所在纬度根本不可能有极光,除非……地球磁场改变。
光带丰富的色彩形状变化吸引了两人的目光,一直持续了二十多分钟才消失,出现得突然,消失得也突然。
蓝宝揉揉眼睛,晚上收了整个商城的物资进幻境,又折腾到现在,精神有些倦怠。
他把床铺好,习惯性地脱了睡衣,只穿着内裤钻进被窝,被窝很冷,他哆嗦着缩成一团,片刻之后赵诺成也上床了,他也跟蓝宝一样只穿着内裤,火热的身躯一贴近蓝宝,蓝宝将他抱住,当成火炉取暖。
赵诺成亲亲他额头:“睡吧。”
一夜过去,不知道又有多少活人变成了丧尸,县城里各个角落惨叫嚎叫此起彼伏,天亮后仍能听到一两声不正常的声音。
早上天色依然阴沉,初升的太阳躲在云层后。
当初决定离开桐城,燕柳已经提前有了准备,三个军用背包,里面装着基本的生存物品,急救包,望远镜,手电,荧光棒,绳索,登山鞋,指南针,哨子,瑞士军刀,具有防水夜光功能的手表,对讲机,收音机,野外帐篷,睡袋防潮垫,打火机等等,还有水壶,压缩饼干,野外生存手册一本,将背包塞得满满的。有车子,这些背包不用总背着。
另外还有急救箱两个,两大纸箱子各类药物,维修工具两套,肉罐头,矿泉水,各类能够长时间搁置的吃食,大米,面条,盐,调料……将小货车和五菱的后备箱塞得满满的,几乎达到了携带极限。
王箐歌抱着刚睡着的孩子,呆呆的。蓝峰栗揽着她肩,她说:“要走了,我爸他们……”
蓝峰栗静默了下,说:“我跟爸说一声。”半响后他回来了:“爸和宝宝去你家看看,别担心,会带上他们的。”
听说蓝宝要出去,赵诺成站起身:“我和你们一起去,开我的车。”
蓝和安坐在副驾座给他指路,蓝宝在打量车内饰,赵诺成说:“不是原装的,改造了,玻璃都是特制的,抗击打强度都是我家能找到最好的,碎裂后玻璃渣不会飞溅,里面有合金丝。”
街上行人稀少,车子来到王家楼下。这是厂子的宿舍,建筑设计极度不合理,大白天楼道内也是漆黑一片,楼梯内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赵诺成带着两把短斧,一把挂在腰间,一把握在手。他拉住蓝和安:“跟在我身后,您告诉我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