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叮嘱卧床静养,他说什么也不肯上床休息,谭殊然摸了摸他的头,温言劝说道:“子渊听话,先好好养伤。”
子渊执拗的很,青禾采薇轮番上阵也没有说服得了他,直到鸣蝉把谭殊然叫了来,他才肯坐在床上。
心理受到创伤的孩子大都神经脆弱,谭殊然把店里小憩用的小榻搬到里屋给他睡,生怕他半夜出了岔子。
子渊眼神空洞的样子像极了破旧的布偶,
青禾是真心心疼他,为他跑前忙后的置办了衣服。
可能是同为捡来的孤儿,青禾对这个孩子自带了好感,她小心翼翼地吹凉了汤药喂到他嘴边:“快趁热喝了吧。”
子渊眸子里一片死寂,就这样阴沉沉的盯着她。
药到嘴边撒下一处药渍,见他这幅样子,青禾一时没了办法。
“我来吧。”谭殊然接过青禾手里的汤药,只舀了一勺到自己嘴边。
子渊脸上仍没有过多的表情,谭殊然把勺子递给他:“姐姐帮你试了,没有毒的。”
见他不再抗拒喝药,青禾眨巴了眨巴眼。
她实在是不能想象,究竟是哪家的父母会这么对待孩子,以至于他喝药都要看看有没有毒。
“谭妆娘可在?”门口传来声响,谭殊然微微侧身就见一个脸色不是很好看夫人带着怒气走了进来。
找茬的?
谭殊然见她胸膛起伏,还是故作客气地跟她道:“谭妆娘想必也识得我。”
谭殊然没打算给她面子,温温柔柔的笑说:“这位姑娘说笑了,我与你素不相识。”
那女子是个爆脾气,谭殊然没打算陪着她演,她也不愿再装:“相不相识的,无非是早晚之事,我今日来是想跟谭妆娘讨方子的,谭妆娘开个价吧。”
“方子?”谭殊然掸掉了袖口处的一块血痂,有些好笑地道,“抱歉了姑娘,这方子我还真拿不出来。”
看样子是同行来光明正大的砸钱抢生意了,她倒是趾高气昂,只不过她打错了算盘,这现代的方子她还真拿不出来。
钱还没有赚到多少,先是一堆祸事找上了门。
一个两个的,都是盯紧了她的方子。
“你我毕竟同行,卖给我也不会辱没你的方子,”姜掌柜也不急,试图用价钱打动她,“我出一百两,你看如何?”
一百两就想换她的高档货,还是想的太美了些。
谭殊然也不应声,双手环于胸前静静的看着她。
“姑娘,我们红妆楼是京城当铺的秘密
“掌柜的,您真是有意思极了,凡事都讲求一个证据,空口白牙的一套说辞谁又信呢?”谭殊然抽出一张帕子擦拭着。
给子渊处理伤口时溅了不少血在身上,有的则是大块的血痂,看起来脏兮兮的惨不忍睹。
姜掌柜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一般,咯咯地笑着:“你以为我红妆楼是怎么稳保京城第一妆楼的名号的?”
红妆楼也算是京城一小股势力,姜掌柜的人脉资源自然是丰富,真要是硬碰硬,谭家当铺就是螳臂当车了。
“不如谭姑娘好好考虑一番,待想好了再给我答复也成。”姜掌柜努了努下巴,示意她看向不远处那幢奢靡的红妆楼。
不同于往常,近些时日红妆楼里的姑娘小姐们少了许多,虽不至于说是门可罗雀,但照这样的形式发展下去也不远了。
正是要出门,姜掌柜就碰上门口一位熟客,她热情地招呼着:“金夫人,红妆楼新到了一批胭脂水粉,金夫人可要去看看?”
金夫人近些时日脸上的痘痘越来越明显,她抬了抬眼:“本夫人用了你家新到的水粉,脸都快要赶上林公子了,姜掌柜这是想害我不成?”
姜掌柜有些慌乱,忙摆手解释:“夫人误会了,我这水粉可是好些京城夫人都在用,又怎么会出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