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嬴政取完名字后,子楚就让赵姬下去休息了,赵姬离开之前,一直用一种很困惑的眼神看着田秀,自从她成年以来,所有遇到她的男人都是盯着她的脸看,只有田秀一直看着他的肚子,这让赵姬觉得非常奇怪。
赵姬下去了之后,子楚又接着跟田秀饮酒,两人热聊了许久,子楚忽然放下酒碗,笑着说道:“都平子,您年纪轻轻就迎娶了赵国的公主,又当上了司寇,天下间再也没有像您这样出色的年轻人了!”
田秀搞不懂子楚说这番话到底是在赞扬他年轻有为,还是暗讽他靠娶公主上位。不过田秀并没有生气,他笑着说道:“长江后浪推前浪,这个世界终究是要属于年轻人的。”
“是啊!这个世界终究是属于年轻人的!”子楚感慨了一声之后,话锋一转道:“您不觉得赵国已经像一个步入暮年的老人垂垂老矣,而我大秦则像一个青年人一样,朝气勃发么?”
田秀笑了笑,他放下酒碗说道:“您又想劝我去秦国了,对吗:”
子楚打了一个酒嗝,摇着头说道:“我并不是想劝说您去秦国,只是不想看着您为这样一个腐朽的国家卖命。”
为自己倒了一碗酒,子楚一口干了下去,他用袖子擦了擦嘴巴,说道:“我有一些心里话,不知道该不该对您说!”
“请您说吧!”
子楚凑近了田秀,抓着他的袖子沉声说道:“我正在吕先生的帮助下谋夺王位,我相信我一定能够成功,您是个贤才,不要错过了时机。”
田秀心中陡然一惊,子楚这次已经不是代表秦王在挖他了,而是代表他自己挖田秀。这家伙已经准备培植自己的羽翼了。
子楚见田秀没有说话,又接着劝说道:“您是一个聪明人,现在天下的大势您也看得清楚。赵国是无法战胜秦国的。即便这次你们能侥幸赢下大战,秦强赵弱的格局也不会改变。我实在不忍心看着像您这样优秀的年轻人为这样一个腐朽的国家陪葬,只要现在您愿意。等到将来我夺得了天下,我愿意赐一郡给您为王!”
听完子楚的话,田秀心中再也不能平静,子楚为了挖他,可谓是下了血本。割一郡为王,照实说这个诱惑换了这个时代的任何人都很难拒绝。
这个时期多少人奋斗一辈子,不就是为了能够封侯拜相?有几个人是奔着忠君报国去的?
割一郡为王,这个价码绝对算高的很了,放眼天下,能比子楚出价更高的,绝对找不出来。
赵王或许可能在将来封田秀当赵国的封君,但他绝不可能给田秀一个郡当王。
照实说田秀初听子楚的话时的确怦然心动,但理智又让他冷静下来。子楚跟赵王一样,他现在的任何许诺都是空头支票。
田秀在21世纪见过不少老板给员工画饼,他可不会轻易上当。
“我承认您的话很有诱惑力,可是公子,请恕我无法为您效力!”田秀婉言拒绝了子楚的好意。
“为什么呢?”子楚十分不解的看着田秀的眼睛说道:“赵国是一个没有前途的国家,这样的国家不值得你效忠,我承认我现在说的话不过是几句空话。可是我子楚以渭水为誓,只要您愿意投效我,将来不管是地位,金钱,女人我通通都可以给您!”
子楚顿了一顿,又接着说道:“赵王不过是嫁了个死过夫的公主给您,只要您跟着我走。等您到了咸阳,我一定去向秦王上书,也嫁给大秦的未婚公主给您。赵王能给您的,我大秦通通都可以给,而且给的更多。”
“如果我不答应,我会怎么样呢?”田秀问道。
“那您就只有跟着赵国一同下地狱了!”子楚十分惋惜的说道:“我再告诉您一句实话,应侯已经有了新的策略对付赵国,就算像您说的那样齐国会加入战争,也无法挽救赵国失败的命运。”
“还有一件事情,我想有必要告诉你您!”子楚咧嘴一笑说道:“赵王实质上一直都在利用你,你不过是他手上一粒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我知道你不相信我的话,那么我来问你长平之战为什么爆发?你有没有想过?”
不等田秀回答,子楚自问自答道:“长平之战的爆发根源还是因为赵国接受了韩国割让给秦国的上党,在赵人心里,他们并不想打这一仗。赵人从一开始就厌恶这场战争,只是赵王的征召,他们不得已参战。如果这场战争最终胜利当然皆大欢喜。可一旦失败,就必须有一个人出来替赵王承受赵人的怒火。”
“赵人会把愤怒发泄给谁呢?这个人首先就是强迫他们参战的赵王,不过赵王是不会允许他自己承受百姓的怒火的,他需要一个替罪羊,而他选好的替罪羊最开始是赵括。”
“赵括无能,难道赵王不知道吗?相反,他比任何人都知道。他选赵括为将,就是因为他代表了公族派,如果他战败了,赵王可以理所应当的把所有责任都推到赵括和他身后的公族派身上。
赵王不仅能借着他战败清洗赵胜的势力更能堂而皇之的把责任全部推到死去的赵括头上。这是他的一步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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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此处的时候,子楚笑得更放肆了,他又继续说道:“不过他现在改主意了,他准备让你来做这只替罪羊。为什么?因为如果赵括侥幸取胜,公族派的势力就会一发不可收拾,赵王将会被赵胜他们变成一个傀儡,这是赵王绝对不能接受的。”
“让您去接替廉颇是赵王的一步新棋,如果赢了,您作为一个外来户,势必会收到公族派和布衣派的联手打压,因为他们不可能允许您在朝堂上一家独大。到时候他赵王就能稳坐钓鱼台。
相反,如果您不幸战败,赵王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你头上。你是齐人,他会对外宣传说你是齐国的间谍,故意带领赵国输掉战争,从而让赵人怨恨你,怨恨齐国。你和齐国会替他承受赵人所有的怒火!”
“赵王可以借着你的战败,团结赵人的心,让他们把怒火都倾斜到齐国身上。相比起赵括,你这只替罪羊难道不是更好?”
田秀被子楚说的心乱如麻,他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赵国有很多人可以当他的替罪羊,赵胜,乐毅,甚至廉颇,他们难道不比我更合适吗?”
“您怎么那么愚蠢呢?”子楚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赵胜是赵王的叔叔,他打败了赵王不好受,他打赢了赵王更不好受。而乐毅根本就是个老滑头,他不愿意给赵王背黑锅故意装病。至于廉颇,让他背下了黑锅,赵王又能得到什么?”
田秀并不是不相信子楚的话,赵王本来就是在利用他,不管赵王想如何压榨田秀的价值,他都不会感到奇怪。
唯一让田秀不解的是,子楚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么多?难道只是单纯的想让他对赵王失望?
“您不过是想游说我去秦国,我不会上当。”田秀说道。
“我承认你说的对。”子楚顿了一顿,说道:“但是,我也没有欺骗你!只要你去了长平,那就是骑虎难下。你毕竟是齐人,赵国的军队不会信服你,你再有本事也不能取胜!我的话请您认真考虑!”
田秀怀着心事走了,等田秀带着杨瑞和与展出了院子,吕不韦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子楚并没有去看吕不韦,只是给自己倒了一碗酒。
“该说的我都说了!您觉得他会跟着我们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