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谢然。邵周还没来得及反应好友回国的事实,江别故突然大力侵犯他的后穴,邵周一下子没忍住出了声:“啊……”电话那头的人顿了顿,有些疑惑地开口,“周周……我没打错电话吧……”生怕再让他听见更羞耻的东西,邵周连忙挂了电话,转头对江别故怒目而视,“你……你好过分!”江别故脸上带着平静的嘲讽,“他打扰了我的兴致。”他埋下头,一边狠狠地抽插一边在邵周耳边说,“要是让他知道你这几年都死皮赖脸地求着我干,不知道还会不会愿意把你当成朋友?”、邵周其实早已没了什么朋友。和江别故交往之后,他的名声变得极差,原先的朋友都渐渐远离了他,只除了谢然。只是那时邵周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整日围着江别故转,连谢然出国前的最后一面都没见着。没工作的时候,邵周就一个人在家里吃饭,一个人在家里上网,一个人在家里发呆,一个人在家里等江别故回来。江别故的朋友几乎也都不喜欢他,邵周也留着几分傲气避免自讨没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这么孤僻偏激,只非江别故不可呢?做完之后,江别故进了浴室,邵周瘫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江别故冲了个澡,很快就从浴室里出来,周身带着一层薄薄的雾气。他对着邵周皱了皱眉,“喂。”邵周没看他。江别故沉下脸,弯腰捏住他的下巴,“谢然回来你就这么高兴?”邵周不太懂他此时的语气,他闷闷地回了一句,“嗯。”江别故脸上又出现了那种似嘲非嘲的笑。他说道,“那正好,今天是情人节,既然你这么想他,干脆和他一起过好了。”他这话听上去有些像吃醋,但邵周早已学会抗拒这种自作多情。他知道江别故看不起自己,这么说也不过是真的说出了心里话。江别故以为他的照片藏得极好。但其实并不,那些照片其实一直都只是在手机里,只要江别故稍微带着醋意去审查他的手机,很快就能发现这些能威胁到他的证据,邵周想,只要江别故多了几分对他的在意,哪怕只是几分,他都可以心甘情愿地销毁那些胁迫他的证据。可是江别故对手机的态度和对他的态度从来一样,只是漠不关心。邵周一次次地期盼总会落空,到了最后索性根本不报期望。他愤恨地想,既然江别故这么不把他放在心上,那也别怪他邵周一辈子都拽着他的把柄不放。邵周心底涩涩的,闷在被子里说道,“好啊。”、在江别故摔门而去之后,邵周也没真的去见了谢然。他给谢然回了一个电话,五年的时间丝毫没有让谢然的成熟见长,只听那二傻子大大咧咧地在电话那头说道,“我给你说,这次我能回来还真是废了老大的劲!我家那老爷子让我连着读了硕士和博士还不够,竟然还想让我去读个博士后!真拿我当曲文星君转世了!”谢然接着又絮絮叨叨,“我又是断水又是绝食,终于把我家那老头子磨得开了口,让我回国来遛两圈,这次要是玩不够本,我就不回去了!你赶紧给我约约,什么张老二王小五,统统给我约在一块,不醉不休!”邵周哽了一下,低声说道,“我早就没和他们联系了。”谢然沉默了一瞬,很快又生龙活虎了起来,“那也没事啊,没联系就没联系,我和你喝一场也是一样的!”“改天吧,”邵周说,“……今儿是情人节呢。”谢然啧了一声,邵周都能想象他紧皱的眉头,“还和你那心肝宝贝不离不弃呢?”邵周苦笑一声,没有回答。“行吧,”谢然在那头说,“反正时间多的是,咱俩改天再聚。”邵周又和他续了会儿旧,才挂断了电话。今天是情人节,但江别故从来不会在意这种节日。邵周好面子,每逢秀恩爱的大好日子他绝不肯落后于人。若放在往常,邵周惯例会用裸照威胁江别故一通,逼着他不情不愿地与自己约会合照,以便在社交网站上营造出一种亲密的假象。但今天邵周突然觉得累了。他想起刚刚谢然在电话里对他说,“既然和江别故在一起没那么开心,那为什么不离开他呢?”、为什么不离开江别故呢。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如今谢然终于替自己问出了口。毕竟没人是天生犯贱,这又不是人人喊打的旧社会,好聚好散是件再容易不过的事。那他为什么还是不愿意离开江别故呢。邵周躺在江别故和他一起买的贵妃椅上思考着这个问题。江别故一直很冷淡。但不可否认的是,在面对外人的时候,江别故总是给足了他面子,所以即使周围的熟人都知道江别故没把他放在心上,却也没这底气对他邵周冷嘲热讽。这房子是江别故买的,房产证上却是邵周的名字。倒不是邵周贪图这点资产,只是这很明显又可以成为他秀恩爱的资本。包括这间房子里的每一件家具,每一个摆饰,都是邵周拉着江别故一起去挑选,一起在家里布置的。除了固定的节日江别故会送他礼物,每年邵周生日,江别故总会定上一处海岛,带他去孤岛上度假。那岛上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们在海里拥吻,在沙滩上做爱,酣畅淋漓之后倒在海鸥声里望天数星星。去年生日那天,江别故对他格外地温柔,邵周都以为江别故真的爱上了他。他赤裸地躺在江别故的身下,摸着他胸口的纹路,怀着期望开口问道,“江别故,你是不是有一点喜欢我了呢?”江别故猝不及防地冷下脸。他将下体抽离,不顾邵周还硬着,冷冰冰地开始穿浴袍。他背对着邵周说,“怎么可能。要是我不和你过生日,你是不是又要用那些裸照威胁我。”邵周的心一下凉了半截。他呆呆地在阳台上吹风,直到十二点将过,才匆匆挑了两张照片,发到了社交软件上,很快收获了许多点赞,除了江别故的。也有人发现了这个事实,在下面评论道:“男朋友都不祝你生日快乐?”邵周漫不经心地回击:“他在我身边睡着之前就已经说过了:)”他很清楚,江别故不会在这种小事上揭穿他。虚荣和空洞在他的身体里互相撕扯,但邵周认为这样就足够了。他爱着江别故,不明事理的人认为江别故也同样爱着他,这假象能够维持他那点不值一提的爱意和自尊心,真的已经足够。、真正击垮邵周的是一张照片。情人节那天邵周哪里都没有去。他心里还有着可耻的期待,即便没有威逼利诱,江别故也能在特殊的节日里留在他身边,给他几分温存。但他坐在沙发上,直到天黑,江别故也没有出现。邵周的兜里藏着一对戒指,是他准备在今天送给江别故的。这些年里,邵周也陆陆续续地送过江别故许多东西,但从此也再也没有见过它们的影子。邵周猜江别故应该是随手就扔进了某个垃圾桶里。更过分一些,被他送给了某个无关紧要的局外人,总之邵周从来没有看见江别故用过它们。他也不是不可以使出逼迫的手段,但其实不仅仅是被逼迫的人,如果长期得不到回应,独角戏也能唱得一出疲惫不堪。邵周不愿意思考更多的问题,他想要见江别故,现在就想见,但他不知道江别故去了哪里。他开始打江别故的电话,一般电话要响很久江别故才会接,这很正常。但这天邵周打得格外地久。直到江别故带着一身酒气进了屋,他都没有接邵周的电话。邵周知道江别故去了哪,这不是江别故第一次去酒吧。他红着眼,仰着头冲到江别故的面前,大声地控诉道,“你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