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养大的。”裴长清看着她,眼神莫名有些晦暗。
聂怀瑾在他眼里没有看到痛意。她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好似提前坦露了自己的底牌。
“裴长清。”聂怀瑾声音缓下来,“你想说什么?”
“你告诉我你都在做什么?”裴长清坦然接下她的目光,“能力之内,我会帮你。”
“我动不了的,你也不要动。”
聂怀瑾骤然睁大了瞳眸。
她视线里,裴长清依然是那个表情,好似自己没有说出什么震骇人心之言。
“裴长清……”
他的指腹抚上她的侧颈,带着一点病中的热度。继而方向向下,捏住她半边,微仰,汹涌地吻住她的唇瓣。他压在她腰间的力度如斯之大,聂怀瑾疑心他想把她掐为齑粉。
“?”他松开她的唇,在微毫的距离间,询问她的回答。
“我们还有……”聂怀瑾妄图挣扎一下。
裴长清轻轻摇头,他的唇瓣便随着动作点在她的唇心,带着一点酥麻的痒意。
“我只在乎你的安危。”他说,“旁人都不能保证这一点。”
“裴长清。”她向后退了几步,对上他的眼睛,“你不能站队的。”
裴长清笑了笑。他终于露出了今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他松开手,把聂怀瑾堵在自己与书桌的空间里,看着她一步步后退。
他低下头,吻在她耳前的颊侧。
“我只是帮你。”
☆
那日之后,聂怀瑾多了一项新的日常——监督裴长清换药。
在她的看管下,裴长清的伤口一天天地好了起来。聂怀瑾给他涂抹上最后一次药膏,嘱咐他今日不要见水。
她走出屋门,刺眼的日光落在柘桑树上。初夏的太阳就像老虎,一下便热了许多。聂怀瑾抬头看了眼光线的角度,估算了一下时间。她同谈未蓠有约。
菁荟楼之事有了新的进展,谈未蓠派出的人菁荟楼对面的酒楼中打探到了新事,自己琢磨不准,央上级们前来做一判断。
谈未蓠久未出宫,何昌言却以那酒楼皆是女子为由回避了任务。自提供菁荟楼这一线索后,他便时常消极怠工,似是不愿再牵扯到自己。
谈未蓠无法,只得联系聂怀瑾。
聂怀瑾准时来到东市。该酒楼单名一个“墨”字,以楼内糕点而闻名。平时客流并不多,仅在节日前后有京城百姓前来采买糕点。
酒楼确如何昌言所言,自负责管理到厨师跑堂皆为女子,比起酒楼更像是歇脚地。这种酒楼在前朝有过几家,皆是颠沛流离之人所建,营收够抵便可。不过能在东市活下并不算容易。听闻本也摇摇欲坠,是被饕餮客夸誉后才得以为继。不过也时常入不敷出,据言酒楼老板已是传至二代,因不愿放弃托孤才苦撑至此。
聂怀瑾站在酒楼前,看门口的廊柱都已磨花了许多,似是久无人修葺。
谈未蓠人已在其中,见聂怀瑾,与她打了声招呼。
聂怀瑾抬步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