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气氛凝重僵持住了,韩缜原本不想过来,胜了胡若鸿也没什么可值得骄傲的,要不是他出言不逊掀起争端,他又何必跟一个少年计较。
原想马来恩等过去听一声道歉,这事就了了,可是却左等右等不见人回来,少不得还是亲自过来了。
围观的人流自发地分开一条道,小小少年穿着白色的狐皮大衣,面如冠玉,一双黑瞳犹如流星璀璨,光华流转。手里捧着一个精致小小的手炉,如闲庭信步,缓缓走来。现场嘈杂纷乱,在他眼中如无物,一扫而过。
他们惊叹这般人物不愧是侯府才能教养出来的,又觉得案首放在他身上,乃是实至名归。老天有时候真的会格外厚待某些人,给了他优越的出身,还赋予他天纵之姿!
韩缜看向马来恩他们:“怎么了?”
马来恩不屑的抬头:“人家不开口想赖账呢!”
韩缜凉凉的启唇:“是吗?人无信毁诺,小人也。何必空耗时间在他们身上,不值当,不若自认倒霉吧!”眼神轻飘飘的扫过对面,那嘲谑似乎让每个人都不自在的涨红了脸。
真是,认个错道歉又怎么了?少年意气之争,不过几句口舌罢了,一句道歉双方一笑而过,谁还能揪着不放不成。有过而不改,却让他瞧不起了。
而他不知道,这对于一向自视甚高,习惯了俯视众人的胡若鸿来说,却不是这么能豁达承受着。
被人这样说,那帮学子自然不能认,说出去他们的名声能好吗?其中一个当即对着胡若鸿道:“若鸿你道歉啊,你不过是一时失手,我相信你下次会考好的。这次就先给人家道歉吧!”
他们也后悔当日起哄,可是事情不能僵着,他们都是同一个学堂出来的,胡若鸿毁约,他们也要受影响。
胡若鸿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终于移步上前,颤声道:“我认输。当日是我说错话了,我道歉!”说着狠狠咬住唇,神色是说不出的难堪。
韩缜点了下头,小脸正色道:“我接受。以后你当谨言慎行,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可不要轻易开口寻衅了!”这不是就踢到铁板了。
胡若鸿心里一阵难堪,一句话也不说,扭过头就走了。他们身边的同学顿了顿,当即追了上去,一瞬间人都走光了。
韩缜转身,轻声道:“我们也走吧!”
马来恩犹自不甘心的嘟囔道:“就这么让他们走了,太便宜他们了!”
韩缜没理他,兀自走向自家的马车,不忘回头叮嘱了一句:“别忘了多做题啊!”
马来恩差点吓得一脚踩空,愁眉苦脸的想起接下来惨淡的做题岁月,中榜的好心情都黯淡了几分。
告别小伙伴们,韩缜回到府里,府中早得了消息,一时喜气洋洋地簇拥着他到了‘荣寿堂’。
‘荣寿堂’早就人满为患,一见他进来,老太太就拉着他笑着合不拢嘴,慈爱地看着他,一个劲的夸奖。
勋贵之家有功名的子弟少,前年出来一个李钦,小小年纪就得了秀才,不知道多少人羡慕死了威远侯府。如今轮到永宁侯府,虽然才是一个县试,但是能得了案首,一般府试都没问题必过的,运气好些未必不能过院试得一个秀才。
那绝对是给永宁侯府争光了,老太太本来就喜爱韩缜,如今更是满意的不得了。一连声的喊着给下人放赏,还想着摆上宴席给韩缜祝贺,好悬给拦住了。
韩缜摇着她手道:“祖母,现在不过一个小小的县试,要庆贺也为之过早,等孙儿成了秀才,那时祖母可要好好的重赏孙儿,要不然我可不依!”
韩缜既然不愿意,老太太自然是依他,忙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