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皱起眉头,他之前也料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如果华卿有证据,她昨日肯定当场就发作了,他埋怨华卿说:“你怎么这么莽撞,下回出手前你多思量思量。”华卿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有没有将掌门都话给好好放在心上。天黍门一行人回到了天黍山上,掌门做了短暂的总结后,大家就各自回了各自的峰头。清柘峰上,草木葳蕤,花香四溢,黑白相间熊猫在竹林中慵懒地翻滚着,抱着竹子,听到华卿回来的声音,却是连个脑袋都没有抬一下。华卿也不生气,还走过去挨个摸摸它们的脑袋,只是她回到清柘峰没多久,就收到了一封来自二徒弟叶昭雯千里传音书,这封传音书是向自己求救的。叶昭雯原是北汉皇室的三公主,她母亲在怀她的时候因宫廷斗争被打入了冷宫,从此再也没有见过天颜,叶昭雯出生于冷宫之中,靠着宫人们的施舍才渐渐长大,寒冬酷暑的时候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历朝历代的话本子上都没出现过像她这么可怜的公主。那是一年的冬天,华卿的三分身之一路过北汉的皇宫冷宫,见她小小的人儿很是可怜,便拿了些吃食和过冬的衣服给她。华卿没有想到,自己的二徒弟这么久都没有给书信,今天好不容易来了一封传音书,竟然是向她求救的,她来不及多想,跟掌门说了一声,便动身前往北汉去了。掌门从前还挺羡慕华卿收得这三个徒弟的,现在终于意识到华卿这个师父当得也不容易的,三个徒弟一个也不是省油的灯,但愿华卿这回回来别连这最后一个徒弟也给弄丢了。此处距离北汉倒也不算太远,掌门估摸着以华卿的修为御剑前去,明天中午应该就能抵达北汉的皇宫了。华卿的速度比掌门预料中的要快得多,她在当天晚上便已经来到了北汉,皇宫中灯火通明,巡逻的护卫一轮接着一轮,她的身影隐藏在黑暗之中,迅速地穿行,最后华卿在冷宫的一间破落宫室前停下了脚步。她曾经给了三个徒弟每人一颗福豆,就是为了防止有一天他们发生意外,而自己找不到他们,根据福豆的指示,她来到了这里。这座宫殿已经多年不曾有人居住过了,残垣断壁间覆满哀草,朱红的漆片片脱落,露出里面棕色的内瓤,和着蛛丝,银白的月光一照,又多了几分阴森。她上前一步,推开了眼前的落了漆的宫门,吱嘎一声,冷色的月光随着她将门推开,也缓缓照进这座宫殿里面。华卿踏进宫殿中,除去门口处的半扇月光,这里面漆黑一片,长长的白色绸布悬在梁上,随着晚风舞动,恍惚间让华卿想起了多年以前有位宫娥吊死在这座宫殿里面。她没有说话,即使这里光线灰暗,她双目能够正常视物,手中的福豆开始发烫,证明叶昭雯就在这附近,只不过需要她仔细找找罢了。这座宫殿真的是多年不曾有人居住过了,桌椅板凳上面都积累了一层厚厚的灰土,一旁的衣柜是半开着的,里面放了些叶昭雯小时候穿的衣服,现在已经被虫蛀得不成样子了。华卿往前走了两步,在满是脏污与血迹的墙壁上轻轻敲了两下,声音空洞,墙壁的另一侧应是别有洞天。她手中的福豆温度越来越高,也就代表她与叶昭雯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近了。华卿抬起手覆在眼前的这面墙壁上,紧接着只听轰隆一声,这面墙壁瞬间坍塌,扬起重重的灰尘,灰尘降落的时候却仿佛有生命一般躲过了华卿。华卿面无表情地踏过脚下的这片废墟,来到这一间宫室里面,她环顾四周的墙壁,忽然抬步向东侧走去,抬手在墙壁上敲了一下,只听着沉重的一声轰响,宫殿中央的地砖开裂,一条地道赫然出现在她的眼前。华卿几乎没有思考,抬步直接向下走去,眼前的石阶大概也有一段时间不曾有人走过了,她脚步声交错不停,在漆黑的夜色里格外的清晰。终于,踩过三十二层的石阶,华卿来到了地道的最下面一层。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再普通不过的密室,而她那令人担心的二徒弟,此时正被人吊在墙上,娇嫩的手腕被绳索勒出道道红痕,身上的衣衫被鲜血尽染,她在此已是受尽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