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你那一巴掌跟我没什么关系,纯粹是你自己嘴欠。”薛哲白了他一眼,然后过去看不赦:“还难受么?”
他的脸色之前一直有些苍白,不过现在看来倒是好了不少。
“没事。”不赦摇了摇头。
比起身上那点不舒服,刚才那个大夫比较让他注意一些。
不赦活动了一下手腕——方才的冰凉触感似乎还留在手腕上,那个大夫……
“你没事就好。”薛哲正松了口气,忽然听到走廊上传来了砰砰两声巨响。
“怎么回事?”薛哲看了一眼杜远林,他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先生,今天我们……”
“滚开!”
一声大吼之后,内科诊室的门被人用力推开,门板猛地拍在了墙上,发出一声巨响。
室内三人顿时齐齐向门口看去。闯进门来的是个块头很大的男人,身上还带着浓烈的酒气。他身上套了身皱巴巴的西装,还胡乱地系着领带,满是横肉的脸上有一双闪着凶光的眼,让人望而生畏。
“先生,今天我们休息……”杜远林让这个突然闯入的男人吓了一跳,但他好歹还记得自己的职责,上前道。
“还有休假的医院?”男人龇牙咧嘴,嘴里喷出阵阵酒气,“我今天就在这儿看了,你给不给看吧!”
“这……”杜远林也不傻,他看到有护士从男人身后探出头来,便一边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一边上前道:“我们今天医生都休息了……”
“你小子难道不是医生?”男人眼一横,上前两步逼得杜远林步步后退,“你看不看?”
这哪是来看病的,分明是来闹事的……
事情搞成这样薛哲肯定不能一边看着,眼见得男人步步紧逼,已经走到了办公桌附近,他有意为杜远林解围,便开口道:“这位大哥,这小子真不是医生,要他看病八成能把人看得更厉害……你在这儿稍等一下,等会儿医生就来了。”
想必那个护士已经打电话给警察了,拖延一会儿就成了。
男人斜眼看他,薛哲觉得自己说的话他似乎听进去了,便又加上两句:“就算是急,也不能找他这种不靠谱的医生看,稍等一下就好……”
“等你妈个蛋!”男人忽然暴喝了一声,抄起什么东西便冲薛哲打了过来。薛哲猝不及防,只能抬起右手在脸前一挡,随之而来的,便是手腕上传来的一阵剧痛。
靠……
薛哲踉跄着退后两步,半蹲下去,捧着自己右手的手腕,痛得连表情都扭曲起来。咬牙忍了忍,他抬起头,刚想说什么,却被眼前情景吓了一跳。
不知什么时候,原本气势汹汹的男人已经跪在了地上,卡在他脖子上的,是不赦的右手。那只看起来略带苍白的手就那么按在男人的脖子上,把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死死的按在了地上。他抬眼看了看薛哲,眼神又冷了几分,左手一扬,便冲着男人的脖子划了过去。
之后的事情,薛哲只能说他是超水平发挥——他不顾自己痛得要死的手腕,疾步上前,一把拽住了不赦挥向男人脖子的手。
手腕上传来的力量并不强,几乎可以忽略,不过侧脸看了眼满头都是冷汗的薛哲,不赦还是停下了手。
“给我……”薛哲忍着右手手腕的疼,单手掰开不赦的手指,把里面的某样东西取了出来,攥在自己的手心里。
做完了这一系列的事情,他才松了口气,向后退了两步,靠在墙上呼呼喘气。
被他攥在手里的,是一个采血针——刚才杜远林拿出来,原本要给不赦取血用的。
他把那个针头死死捏在手里,只觉得背后全是冷汗。
“怎么了?”伴随着声音响起,安德烈推门走了进来,看着一室狼藉,不由皱起了眉毛。
男人此时正昏头胀脑的从地上站起来。他闯进来的时候完全没注意到还坐在椅子上的不赦,忽然被人狠狠一脚踹在膝弯跪下掐着脖子按住的时候也是糊里糊涂,此时更不知道自己刚刚逃过一劫,眼睛一抬只看到了一身白大褂的安德烈,顿时又起了凶性,顺手抄起桌子上的一个墨水瓶就打了过去。
“闹事的?”安德烈似乎是笑了声,只是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胆子不小么。”
他身体一侧,准确避了开来,墨水瓶在他身后的墙壁上砸得粉碎。紧接着疾步上前,在男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手已经无声无息地探出,在他的身上某个部位一按。
男人身体猛地一顿,仿佛被抽去了脊梁骨一般,身体抖得厉害。安德烈又顺势加上了一脚,把他踹得倒在地上,瘫软下来。
“安爷,你可算回来了……”杜远林看安德烈进来就松了一口气,看他把男人轻而易举制住,更是连忙过去大加恭维。
方才男人出手砸薛哲的时候他也没落着好,被人狠狠一把推了开去,撞在了器械柜上,因此他没看到方才薛哲拽不赦那一幕,倒也省了他问东问西的时间。
此时倒霉的薛某人正靠在墙上咝咝哈哈的吸气。砸中他的那件凶器是之前杜远林拿来敲过桌子的钉书机,沉甸甸的一大块整个都是铁的,砸在手上就是一片青紫,疼得薛哲都开始后悔他刚才干嘛拉住不赦了——就算要拉也该顺便上去狠狠踹几脚才对!
而且现在他可怜的手腕扭成了个奇怪的形状,动也动不了,大概是被砸的脱臼了。
“要是为了这个不能更了,娟儿非把我生啃了不可……”
不赦走到他身边,看着苦瓜脸的薛哲沉默不语。略一踌躇,他抬手抓住薛哲手腕,道:“你忍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