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大人收集女色,全不管那些女子是否自愿。这位被钟大人称为翡翠的姑娘,从一开始就是被任大人胁迫。她自然很不情愿,在这钟府中终日啼哭。她被关在这钟府后园的一个小院之中,为了合她的名,也是迎合她本人的喜好,钟大人把那小屋弄得一片绿色。
一开始,我完全猜不透那女子为何被杀,又如何被杀。直到有一天,我在钟二公子的帮助下,进了那翡翠曾住过的小院。那个满是绿色的小屋本身就有一种不祥的气氛,钟绣小姐就直接说了‘不喜欢’。钟绣小姐其实是个极敏感的人,这一点我以后还要提到。
那绿色小屋的里间有一只绿石台面的梳妆台,我在搜寻时发现那台面的一角略有破损。虽然事后仔细洗过,但还是能看出那粗糙断面上不易洗去的血迹。还有那台下地板砖缝间的血迹也不容易冲洗干净。细看总还能看出来。我这才意识到,翡翠的死,首先可能是意外。有人进了她的小屋,和她起了争执,也许是推了她,也可能是打了她,总之,她摔倒了,头撞上了那个台角……
几天的观察,我发现钟府的后院很是热闹,本就住了三房妾室。三房互不服气,少不了明争暗斗。二房夫人所生长子钟绮已成年离家,二夫人也早已不年轻。明为钟府的管家娘子,其实不过是枯坐院中桂花树下等待丈夫、儿子偶有来访的孤寂女人罢了。三房院中热闹,两个子女正是让人操心的年龄,三房夫人看似赫赫扬扬,指指点点,其实这钟府的事又有哪一件真能让她做主!四房就更不用说了,当年入钟府本不情愿,性子又不能主动迎合家主,也己被冷落到了这园中的一个冷气逼人的院子里。总之,钟老爷很有手段,让所有的妾室都在他手下呈现一种可怜求乞的状态。
她们每个人都可能嫉恨那新得宠的女子,每个人都可能是那个和她起争执的人。
不仅如此,钟绣小姐曾多次提到她的大哥钟绮也曾在这府中与人争执,而且就在案发那两天之内,虽然我后来听说,钟大公子是和他父亲起的争执,但……谁知道呢!就是钟绣小姐本人,也多次说起她很不喜欢那个终日啼哭的女子。”
“休要提绣儿!”一直不开口的钟鼐此时开了口,“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是个单纯孩子,从不伤人!”
“不知道?”小文看着钟鼐,“不知道!”她又重复了一遍,“在这钟府的五天多里,我一旦打听关于翡翠的事,人人都装不知道。或支吾,或回避,或干脆就说不知道!直到昨天傍晚,这崔府的管家才不小心失口说了个‘知道’。这说明,这六天来,大家的‘不知道’全都是装出来的。钟绣小姐虽单纯,但她也并非什么都不知道。至少她知道你的长子钟绮和你发生争吵,为的是某个其它的人,而不是为她钟绣小姐。”
“大家都知道,浣纱河发现的女尸是被人砍去了头颅的。一开始,大理寺那边就想到这是怕被人认出。于是去那勾栏瓦舍打探是否有人失踪。但一直没打听到线索。直到柴先生发现那流民大营中失踪的女子,许多是被任大人用来贿赂官员。我这才意识到,那些有些色艺的女了,是被像牛羊一样牵着到各达官府中,任人拣选。想来翡翠也是一样,在入钟大人手之前,早己被许多官员拣选过了。切她的头,怕的是被官员认出。这一点我也从吕相那里得到了证实。”
“如果说推倒她时,那人还是失手,可后来切下她的头颅却是有意了。而且能切人头颅的人必然有些力气,这样看起来又不像是女子能为的。
钟府之中五个男子,每个人都有嫌疑。”
☆、大结局4
钟府之中五个男子,每个人都有嫌疑。”
小文的眼珠有开始乱转,
“这五个人包括钟府的主人钟鼐大人,也包括钟府的两位公子,还有管家崔立和琴师覃谙。”
“这五个人,明眼人一看便知,最有嫌疑的便是:”小文在此突然停顿,她把在场的所有人扫视一遍,钟大人的漠视,二夫人的紧张,三夫人的好奇,四夫人的怀疑……这一切尽收眼底。小文暗暗松了口气:她赌对了!
“便是钟绮!”
此言一出,首先是二夫人发出了不可抑制的一声尖叫。紧接着是钟鼐。
“你胡说!”钟鼐呵道。
小文十分笃定,看都不看钟大人一眼,“可以认定是钟绮的理由至少有五:一是这钟府只有钟大少爷是带刀的,无头女尸的头得用刀切。谁不知钟大少爷每次回家都是骑马跨刀,十分威武。若是别人,在这后园,连把现成的刀也找不到吧!便是钟大人自己也没什么机会握刀!二么,”小文继续观察现声各位的脸色,“现在,已经查明,案发的二十四日前,这位钟府的大少爷肯定是回过临安。有趣的是,钟府的人却一味的想隐瞒这点。第三点,我还探知,这位钟大少爷这次回来,还与钟老爷发生了争执,以至于不能存身,只得匆匆离去。第四,我这次入钟府探察这无头女尸案,遇到了重重阻碍,不仅没人愿意谈及与案子有关的事,甚至都没人敢说起钟大公子曾经回来过,为什么!更重要的是第五点!”
小文冷眼去看钟大人,钟大人的嘴角噙着一丝冷嘲。
“这第五点就是,这钟府少了一个钟老爷宠爱的妙龄女子,对别人也还罢了,对钟老爷应该不算是件小事吧。为何钟爷完全不曾声张?能让钟老爷如此维护的人是谁?不可能是管家崔立,更不可能是一个小小的琴师,甚至我看钟老爷对二公子钟纭都不会有如此的上心。”小文说这话时完全不朝钟纭的方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