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袭人嘟嘟囔囔:“找刀做什么?生病不应该找大夫,抓药吗?”
袭人直觉这个怪人,可能仙家有仙家治病的办法!
她取来刀就急匆匆的冲了进来,却看到周子岳侧躺在床上,地上满是带着血的鳞片。
“砰!”刀落到了地上,袭人看着触目惊心的场景,他一片一片硬生生拔下来的吗?
听见来人声音,周子岳微微动了动,仰面朝上,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声音沙哑,“给我。”
袭人捡起刀递了过去,见公子接了刀,手间骤升一股金色的星芒,直接朝着自己胸口刺去,未待半分迟钝。
见此,袭人忍不住惊呼,立马伸手想要阻止他,失声道:“不——”
刀腔入胸,一把长枪倒刺一般勾在心间,周子岳猛地一甩,枪柄就落到地上。
刚舒一口气的周子岳,轻瞥了一眼,飞溅的枪柄却化为雾气消失。
待他再次看着自己的胸口,轻笑一声,胸口依旧浮现着一把枪,周子岳闭上眼,呵斥着袭人,“出去!”
见她走开,周子岳又一次重复刚才的动作,拔鳞挖枪,一次又一次的重复。
烛龙的浊气侵食着自己,贪嗔痴色欲如附骨之疽,万般蚂蚁啃食着自己。
周子岳攥着刀,原本凌绝的面容,一半阴冷,另一半隐匿在被子里,潋滟的波光隐匿着黑色的珍珠,湿濡整片软塌。
夹杂在血液里,任凭那偷瞄的袭人怎么也没有分清,但此景,袭人此景穷极一生也没有见过,他当真是不怕痛吗?
微露的肩膀不似之前的柔弱公子,隐隐约约躲了些曲线沟壑,待袭人想再进一步,不知什么东西飞来,一柄短刀贴着在袭人脸侧订在门栏上。
紧接着周子岳清冷的声音在她耳畔想起,“你在进来我就杀了你,我不想再说第二次。”
袭人捏着手绢,声音发颤:“是。”
这夜,袭人纠结了一晚,听着他低声的喘息,许是疼了一夜,自己要不要告诉老太太?
……
次日,鸡鸣拂晓。
袭人偷偷看了眼屋内的公子依旧半躺在床上,只是昨日带血的地面却全然不见,只有门口那插在木框上的刀。
“不是梦。”袭人惊呼,所以作夜不是梦?>>
周子岳扶着胸坐了起来,看着门口发呆的袭人,盯着自己微露的胸口微微发愣。
周子岳的问询:“可有衣服?”听此袭人才窃羞地拉回神来,“有有有!”
袭人看着他温润的样子,丝毫不能想象昨日丝毫不犹豫拿刀割肉的是他?
周子岳看着他盯着自己胸口,拉了拉衣服,“有没有玄黑的,普遍就好。”
“?黑的?”袭人疑惑道,“这红的喜庆,白的肃静,蓝的雅致,玄黑的那便等过些日子再做几件。”
周子岳扶额而起,不久,戴冠簪发,一袭红衣。
袭人掸着大氅道:“公子这才休息好,还是早些去看老太太的好,这几日府老太太总念叨你,不过听了老道长的话,倒是没有来这里打扰您。”
周子岳一想到那个老太太,不仅蹙了蹙眉,那日仔细见她,当真似是会为孙儿拼命的样子。
他不禁羡慕起这书中原主,但凡任何一个男子梦如此番幻境,恐怕沉溺于此了。
想到这些,周子岳捋了捋发肩的红绳,缓缓起身:“走吧。”
……
另一边,贾父朝一长史推了一杯茶,“不知长史来此何事?”
只见那长史摸着胡须,并未动那碗茶,先说道:“下官此次来,并非擅造潭府,皆因奉王爷之命,前来有事相求。看王爷面上,敢烦老大人作主,不但王爷,且连下官辈亦感谢不尽。”
贾政听了这话,抓不住头脑,忙陪笑起身问道:“大人既携王命而来,不知有何见谕,望大人宣明,学生也好遵谕承办,方才不负长史此行。”
那长史官便冷笑轻嗤:“也不必承办,只用大人一句话就完了。”
“长史不妨直说。”贾政深知这长史官狐假虎威,仗着背后的亲王,很明显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但这长史官的态度代表的就是忠顺王的态度,即便自己身为国丈也难以与亲王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