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近日来一直困扰着他的问题,又一次地萦绕于脑海。
自己对章见声的感情究竟是什么,原逸琢磨了很久,最终才艰难说出一个爱字。
然而只是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能将他过去二十余年的感情秩序全部推倒重建。
对同性说爱,原逸心里没底,因为从未尝试,也因为没法预计爱的期限。或许他真的从未发掘过自己真正的取向,又或许,那种情感只是他留恋于安稳的一时兴起。
犹豫片刻,原逸脚下转换方向,转身迈进了摇曳又昏暗的俱乐部。
门口有专门负责收入场费的迎宾,看见他进来,抬手一拦:“帅哥,确定没走错?”
原逸没说话,只是默默地付了费,一边抬起手臂让他盖戳。
一向没有赶客的道理,迎宾小哥又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自言自语地说了句:“看着不太像啊。”之后便将人放了进去。
来到内厅,里面的环境并不似原逸想象的那般嘈杂混乱,只像是个普通的清吧,音乐优雅,灯光醉人。
向着周围环视一圈,可以发现客人当中不乏年轻帅气的类型。或精致,或多金,三两成群地各自落座,在清静的乐声中彼此交谈着。
与旁人身上的松弛感格格不入,原逸一身西装,随便往地上一站都是腰杆挺直的姿势,一时间也找不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第一次来?”正茫然间,耳边忽然传来一声低稳的询问。
原逸愣愣扭头,看到是个大概三十岁出头的男人,正坐在吧台边,微笑着朝他致意。
灯光暗淡,男人眼尾弯起的弧度,以及看人时眸里的迷离,总让原逸觉得有些熟悉。
“是。”垂下头不再看对方,原逸在吧台找了个座位,淡淡回道。
男人随即熟练地帮他倒了杯龙舌兰,用修长的手指推过去,话音柔和地问:“请你喝一杯?”
一会儿还要开车,原逸摇摇头说:“不用了。”之后自己找酒保要了杯无酒精的果汁。
男人在一旁托腮望向他,过了会儿朝他笑着说:“有提防心是好的,在这种地方,最好不要轻易接受陌生人给的东西。”
随后又向他伸出一只手:“阿诚。”
“阿诚?”原逸重复了一遍,口气中带了点疑惑,显然没明白他的意思。
“我的名字。”男人耐心地解释,好看的眉宇之间好似噙着一缕雾。
“在这里交朋友,基本用不到真名,只有绰号,要是没有的话,趁早起一个。”
他说着扬了扬眉,一边用胳膊撑着高脚凳,主动拉近了和原逸的距离:“所以,我该怎么称呼你?”
面对对方的主动示好,原逸像个不解风情的木头人,半天也没什么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