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刚好卡在座位和车门中间,原逸半身伏在章见声身上,本想默默用手臂撑起来,却被人更紧地攥住了衣领。
突然间失去支点,原逸毫无防备地摔进了章见声怀里。
鼻尖蹭过脸颊,唇珠扫过眉畔。
明明车里没什么风,原逸却觉得心里背阴面的那点痒,好像滋啦滋啦燃起了火星子,风吹过时是滚烫的,火势一下就烧了满坡。
总待在人怀里也不是个事,原逸本能地想说声对不起,想了下又没说。他知道章见声是故意的。
故意说出那番让他好好把握机会的话,故意不使力,故意失去平衡,以及现在,故意地掐住他不放。
除了尽量抬高下巴别无他法,原逸避免着和人对视,却又无法主动抗拒章见声的靠近。
那两瓣淡红色的、平时只可远观的唇,正缓缓地凑到原逸的左侧肩窝。并不贴上,停留半晌,又换到右边。
像是某种无需直接接触的磁场作用,原逸心里的痒被那人来回游走的鼻息搅得不得安宁。
快要撑不下去时,原逸终于听见了章见声又一次开口说话的声音——
“回去之后,把你这件衣服送到干洗店。”
原逸一愣,方才有勇气垂眸看人。
只见章见声松开手,为他理了下有些发皱的领子,眼睛一动不动地望向他说:“有烟味,我不喜欢。”
异类
半跪在车沿上,时间某一刻像是停止了流动。
沉默和人对视了一会儿,原逸垂下眼帘,稍微往后错了错身,将身上那件染上味道的西装外套缓缓褪了下来。
里面只剩下一件衬衣和羊绒马甲,三月底倒春寒的天气,倒并不觉得冷。
他太热了,由内而外的燥,从脖子蔓延到耳朵根,令他背后都起了一层细密的汗。
还没想好说什么,额头上就又覆上一只手,是章见声替他捋了捋头发。
原逸愣着抬头看向对方。
“找了一圈,还以为你没看见消息先走了……”
由近及远地传来一句话音,裴煊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了车门边,他一手扶在车门上,懒懒地道。
看见车座下掉落的衣服,以及原逸方才仓促起身的样子,他的脸上闪过一丝调笑,随后又像是在看戏一样,朝章见声眯了眯眼睛:“呦,还是我来的不巧,打扰你的好事了?”
章见声面色发冷,连看也没看他。
仿佛对一切心知肚明,裴煊故意咳嗽了两声,继而将目标转移到了原逸身上。
人生第一大乐趣便是撩拨满脸严肃的正经人,裴煊见原逸一直在车门边守着,便起了捉弄的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