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的生日是在下周五晚。也就是说在那之前,我和谢冬荣仍旧得乖乖去上课。虽然不会将我会去大皇子生日宴的事情告诉谢冬荣,但无端端地,我竟十分想让安景桐知道这件事。安景桐张大眼睛盯着我,那似喜似忧的神情令我,额角直冒汗。“那你可不能被安博彦看见了。”他认真地盯住我,如是嘱咐道。又来……我觉得这未免有些大惊小怪,我跟那大皇子不过只见了一次面而已,“好的。”不过料想应当也不会遇见,我答应了。安景桐却再次补充道:“他非常,非常的,小气,而且记仇。”“我都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他了。”我低头讪笑。“对不起,”安景桐的音色略有几分黯淡,“他厌恶一切和我亲近的人,因为敌人的朋友就是敌人。”凝视着安景桐的侧脸,我的不太明白,大皇子为什么要将一个这样无害的人列为敌人呢?就如同我不明白谢冬荣为什么表现得好像很讨厌我,可时不时又会凑过来表示一下亲近一样。这周的有一天晚上,问了我一个问题,打得我措手不及,他说:“在我醒来之前,你以为我是一个怎样的人?”他下巴处有汗珠滴落,那是在复健训练之后,明明该有一身汗臭的他却给人一种宛若出浴一般的美感,他碧蓝色的眸子波澜不惊,盯着我,等待着答案。博士站在房间的另一边,谢冬荣跟我坐在一起,正维持着“哥俩好”人设。我忽然想起了我喝醉酒那天晚上做的梦,惊疑他是不是察觉了什么,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你不知道吗?”我试探道。“你想让我叫你树哥哥,”说着,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你自己不觉得心虚吗?”自然听出了他言语间的嘲讽,每当他在我以往的记忆力挖掘出什么新东西的时候,他就会赶着趟儿变着法子地讽刺我,刚开始可能还觉得受不了,可久而久之我也就习惯了。一想到接下来我内心的许多隐秘可能都会被他一一挖空剖白,我就紧张得手心直冒汗,这又跟将我扒光了展示在谢冬荣面前有什么区别?但此刻我却只能回答:“我以为你会是那种可爱的弟弟呢,不过没关系……这样也挺好的。”无论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你,我本想什么说,害怕他会因此暴怒,最终换了个说法。谢冬荣一愣,只是略一挑眉,并不多言。谢冬荣,我知道他会毫无负担地享受着别人对他好意,他或许并不把它当回事儿,但却十分高兴于自己拥有这些。我于他,与那些前仆后继喜欢着他的人,有什么区别呢?跟他相处这么久,我也算是琢磨出规律来了。面对我时,他的手上时时刻刻握着一把无形的精准量尺,当我开始觉得我们的距离拉近了些,他就会不动声色地后退,将我们之间的距离拉开,而当我开始表现得冷漠,他便会悄无声息地靠近一厘,让我尝到甜头后又迅速回到原本的距离,分毫不差。我跟他就是这样,反反复复,我甚至不知道这样的状态会维持多久,亦或许可以说……我能坚持多久。周五那天,司机先生将谢冬荣接上了车,我给谢冬荣打电话则谎称自己有事,等会儿会自己想办法回到纳明。电话那头,谢冬荣沉默了片刻,后说了句:“陶树,你好像瞒了我一件大事。”登时,我脊背发凉,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回话。所幸,三秒后,见我没了回应,谢冬荣便毫不留情地自己将电话挂断。我似乎能看见电话那头他臭着脸的样子。他八成觉得我是默认了。有时候谢冬荣真的让我感到可怕。不知是不是因为他的灵魂在我身体里住过的原因,他似乎一眼就能看穿我,我的任何小心思小秘密,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再加上他那如野兽般的直觉……这使得我对他撒谎分外困难,且不安。我事先在周一那天将西装什么的搬来了寝室,配合上老妈教给我打理自己的方法,我尝试着还原那天晚上老妈创造的奇迹。事实证明,在捯饬自己这方面,我并没有什么天赋。还好裘星文恰好在寝室还没来得及回家,他一进门,见我这样,直呼我不是一个纯正的基佬。所幸他是。“别照了,已经够帅了,话说你是要去约会吗?”完事儿后,站在我身后,裘星文问我道。“约会就免了吧,主要今晚上有个重要的事儿。”确认自己足够帅气后,穿上鞋,我打算出门。“对了,那天晚上的大胸女仆,你还有联系吗?”说实话,要不是裘星文提起,我都要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