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兄弟,我跟你可不一样,你去茂典,你爹能给你生活费,我呢?我总不可能一辈子都需要公主家施舍吧……更何况……”“管他那么多呢,船到桥头自然直!先去了再说啊!”孙雨泽满脸急切,仿佛我拒绝掉的是他去茂典的机会。反正其实……我抬眸凝视着我学校那看起来颇有几分凋敝的字牌,我的学校也没什么不好的。“不过,你的那个梦中情人也可真是够屌的,”就算是在上课,孙雨泽也依旧不依不饶地在我耳边逼逼叨,“他那样对你,你都不生气啊?你不是这种忍气吞声的人啊。”我嫌他烦,不理他,他便用他的倒肘疯狂骚扰我,好几次我差点拿掉了我手中的械甲零件。见我不说话,孙雨泽便以为那是他音量不够所致,于是他越来越肆无忌惮,我怀疑要是我再不捂住他的嘴,等会老师就该亲自下场打断他的腿了。“也对,毕竟他们家对你们有恩嘛……哎,更何况你还那么喜欢他呢,喂,陶树,经历了昨天那一出,你有没有那么一丝地……幻灭呢?”“……没怎么幻灭吧,”我叹了口气,“其实很早之前就有点预料到他不会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而且本身,我跟他就有斩不断的联系,所以。比起讨厌他,还是喜欢他能让我更好受一点。”孙雨泽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知道我喜欢谢冬荣的人,此刻他转过眼,思考片刻,“究竟是个什么妖精啊?听你天天形容的,搞得我都想看看了。”“他眼睛是碧蓝色的,”将零件放入凹槽中,我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然勾起唇角,“很好看。”事实证明,现实总是不会让人诗情画意太久,我正酝酿着情绪呢,“你们两个究竟要聊到什么时候?”班主任的声音连带着黑板擦气势汹汹地横劈在我和孙雨泽之间,溅起了一片极富攻击性的粉状白雾。久违地,我和孙雨泽终于得到了在教室外听课的殊荣,这没什么好丢脸的,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接下来的一天,我都有些精神恍惚,脑海中时不时冒出今后我在茂典的“美好生活”,以致于械甲都没做几个。直到放学铃声响起的那一刻,我从座位上站起,最终得不承认,我后悔了。匆匆跟孙雨泽打了声招呼,后马不停蹄地奔向“半山”。老板娘清点械甲数目的时候,抬眸颇为玩味地盯了我一眼,“怎么了天才弟弟?今天效率变低了呀。”我挠了挠头,笑了笑,“确实发生了点事,不过没关系,以后保证完成任务!”说完,还没等老板娘答复,我就马不停蹄地奔出半山的店门。夕阳下,晚风徐徐抚过我的脸颊,想到我终于可以得到一直以来想要的东西,我的心情就止不住地雀跃起来,甚至公寓楼那绵长的楼梯都没有让我感到疲累。“老妈!”老妈刚好在家,她捧着电话,头发微乱,满面仓皇,很快,我意识到事情的不对,“怎么了?”我问。“还好你回来得早,走,去纳明……”居家服都没来得及换,母亲将外套慌乱套在身上,登上鞋就打算奔出去。我心中一跳,隐隐意识到了什么,“怎么了?”跟在老妈身后,我问。“冬荣发病了。”发病?坐在去纳明的出租车上,我心脏狂跳,想象不出谢冬荣发病的样子,听起来情况似乎很严重,难道是浑身抽搐、口吐白沫?按理来说,发病了不应该请医生吗?为什么要我们去?虽然我内心也十分想见谢冬荣,但我还是忍不住在心中疑惑。不光是我,显然,我老妈也有些心神不宁,我知道,其实她也是十分担心谢冬荣的,我敢说她对他的关怀绝对不比对我少。而谢冬荣那家伙……想到他看我妈的眼神,我的拳头就不由自主地攥紧,凭什么?我觉得我们母子二人不应该被他那样轻视。纳明的大门敞开着,这地方平时是绝对不会允许出租车直接进入的,但今天却老远就望见看守大门的哥招手叫我们直接进去。我心跳不由加剧了,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谢冬荣现在怎么样?下车,我先一步跑在我母亲前面,我看见客厅那坚固的玻璃窗被砸出了蜘蛛网裂纹,内里的东西凌乱不堪地倒在地上,其中不乏谢正初将军的昂贵的收藏品,并且……我听见了里面,来自谢冬荣的嘶吼声。那一刻,我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刺痛了,我感觉到谢冬荣似乎离门口很近,于是我便飞速跑过去。打开门,我望见谢冬荣恰巧挣脱将军桎梏的那一幕,难以想象那是一种怎样的怪力,毕竟将军向来以身手敏捷在军中著称,他捉拿谢冬荣的时候,也肯定是使用了擒拿技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