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帝即使上次见到她已经是两年前,惊鸿再见还是忍不住心脏漏跳半许,他怔怔望着女子那双眼,竟是忘了反应。只是下一刻,随着女子整张大半被毁的面容彻底露出水面,极美的双目在那张被毁的面容上形成极致的对比,仿佛一件美到极致的瓷器被摔碎后拼凑起的遗憾扭曲,让原本失神的魏帝竟然被吓到,恼怒以及厌恶一闪而过,他赫然收回视线,避开女子的面容,视线仿佛能穿透水面,看到那条让世人震惊的尾巴,只可惜,隐藏在层层的雾气中,并不能看清。魏帝已经回神,他冷冷看着一处:“每次只有说到他你才会出现见朕,不过是个没出息的小子,他甚至为朕所用,你可后悔当年选了大哥而不是选了朕?若是当年你选了朕,他如今就是皇子,甚至太子,日后他还可能是整个大魏的皇上……”魏帝说到最后仿佛连他自己都被说服了,只是他想到得到回应的人依然不肯开口说上半个字,他终于恼怒,再次看向对方,这次因为有了准备,再瞧见那张惊心动魄的面容时淡定许多:“这么多年,朕都老了,可你依然面容未曾改变。朕想知道,你鲛人一族,到底是如何驻颜的。”世人没有不想长生不老容颜永驻的,更何况是他这个皇帝。从十年前发现她似乎不会老之后他已经起疑,如今再看去,果然那双眼仿佛还如二十多年前那般,从未改变过,依然娇美动人。若非她当年得知自己被囚竟然自毁容貌,得厮美人……他夫复何求?也不枉当年机关算计。魏帝原本以为对方不会开口,谁知这次她却是开了口:“他是不是……已经被你杀了。”她说的很慢,因为常年不开口带着怪异的腔调,说话间一直死死盯着魏帝,眼底的恨意淡了些,却多了麻木与决然。魏帝眯眼:“他自然没死,你若是敢死,朕就让你与大哥那崽子……给你们陪葬。”女子嗤笑一声:“是、吗?可二十二年了,我儿的一切皆是出自你口,想要知晓鲛人一族的秘密,拿我儿来换,我要见他。”是生是死全凭他一人之言,这么多年她已经不想忍了,若非、若非……她早就不在这世上独活。若是真的……都不在了,她也好下去陪他们,来生也许还能再团聚。魏帝眼神一沉,随即带着审视:“你当真肯说出来?”另一边,叶清砚握着赐婚圣旨从宫里回来就有些心不在焉,虽说计划在他预期内,可总觉得哪里在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走。尤其是在御书房琰王当时握着他的手自己心漏跳一拍,让他有种不祥的预感,他之前还能勉强自我安慰是自己想多了,可眼瞧着这情况似乎在朝着不可预知的地方发展啊。叶清砚忍不住偷瞄一眼马车里淡定自若的琰王,原本忐忑的情绪因为琰王这闲适的反应莫名心头涌上一股火。这厮莫名巧妙把自己的心情搅合的一团糟,他自己倒是淡定。叶清砚一向输人不输阵,也将头一扭,很是淡定开始看圣旨,瞧着三个月后完婚,忍不住咂舌:“三皇子肯定不会让婚事顺利成的,所以三个月内他肯定会出手,到时候只要按照第三点顺利将心动值完成100,咱们这任务就算完成了。”琰王收起手里的书卷,嗯了声:“虽说成婚是假的,但大婚事宜还是要准备,你若是有需要的,尽管提,本王让人下去置办。”叶清砚:“简单一些不就行了?”又不是真的成婚,再说,就算是要大婚,他也不可能会直接女装啊,他可是大老爷们,真要结,也是他来娶才对。脑海里这个念头一起,莫名的,叶清砚竟是脑补了一下琰王穿新嫁衣嫁给他的模样,让他浑身一激灵更加不自在起来。琰王睨他一眼,视线从他有些飘的神色间扫过,眼底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本王告知魏帝对你情根深种要娶你当正妃,既是如此,断没有随意应付的道理。还是说,你怕穿嫁衣?”他说完发现叶清砚还有些心不在焉,笑意敛了一下,轻咳一声。叶清砚陡然回神:“啊?你说什么?”琰王已经敛了情绪:“你刚刚在想什么?”叶清砚闪躲开琰王的目光,尤其是想到自己竟然脑补一番琰王穿嫁衣嫁给自己的模样,忍不住胆寒,这要是让琰王知晓他的想法,还不……只是随即想到他与琰王本就不是一个时空的人,他如今连能不能活下去都不可知,即使真的能活下来,二人至此不复相见……想到这,叶清砚心底所有旖旎的情绪顷刻间烟消云散,他心不在焉随意应付一句:“也没想什么,就是感慨,我现世都老大不小了还没成婚,反而在虚世倒是要先准备起来,有些感慨罢了,也不知道以后我会娶谁……”他望着前方,眼神放空,不让琰王窥探到他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