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兵荒马乱的时代,武将拥有的权力极大。只要不出郡,郡守又支持,朝廷不会管军队内部做些什么。谢葭便如谢瑶所言,可着劲折腾这些士兵。除了留下必要的守备外,大部分士兵都投入到抗旱浇麦中去。大辽的国土大部分位于北方,气候严寒,陈郡算是其中较为温暖的地域,粮食产量占据全国的四分之一左右。如果保证不了粮食的供给,耽误了朝廷兴兵南下的大计,谢葭的救灾就不算成功。这个时候或许有人会问,要给农作物浇水,那水从何而来?这就要说起谢瑶给谢葭出的谢葭激动地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双手背在身后,快速地走来走去,晃花了谢瑶兄妹的眼睛。好半天,谢葭才平复下心情,尽力平静地说道:“三年前,皇上南巡之前,阿瑶同我说,为了迎接圣驾,修缮府邸花了好多银两,所以想拿出些银子做点小生意补上府里的亏空。我怕外人欺负阿瑶年幼,就叫阿琅帮忙。这个‘姚氏’……”说到这里,谢葭的嘴角禁不住微微一抽,“就是你们口中的‘小生意’?!”兄妹二人面面相觑,知道现在他们说什么谢葭都听不进去,只好点了点头。谢葭走到窗前,推开雕花窗子,背对着他们两个深深吸了口气,望天道:“阿父没想到,你们两个会把生意做得这么大……”谢瑶看出来了,老爹被他俩刺激的不轻。她忍不住好笑道:“阿父,您不会以为我们两个是在玩儿小孩子过家家,糟蹋银子去了吧?难怪这么多年您也不问问盈利了多少,枉我还那么辛苦的整理了账本给您看。”“盈利?账本?”谢葭扶额,“我只当你们早就赔光了……”在父母眼中,孩子不管多能干,永远都是他们跟前的孩子。谢葭本以为谢瑶兄妹就是卖卖糖葫芦之类的,图个新鲜,没想到他们当真能做到这个地步。谢瑶从小聪明能干,也就罢了。令他大为吃惊的是,一向寡言的次子竟然也有着这样惊人的才能。平时看谢琅只知一门心思读书习武,还当他是个呆头呆脑的,没想到心中竟然这样有主意。其实谢葭不知道,在他最为忙碌的事业上升期,谢琅和谢瑶也没闲着。他们准确地抓住了袁氏被边缘化的时机,利用谢葭的人脉和财力收购了不少袁氏的铺子,经过改造重组之后重新开张盈利。谢瑶和一般爱美的小姑娘不同,她做生意的定位非常明确,就是平民化。她不开胭脂水粉铺子,不卖首饰和昂贵的丝绸,她只经营粮食和布匹生意,争取把这两样做专、做精。逐渐的,“姚氏”在洛阳米行和布铺中占据了主导地位。谢琅和谢瑶兄妹为了低调行事,雇佣了一位姓姚的掌柜充当表面上的老板,只有暗中打通关系的时候,谢琅才会表明身份,但只字不提谢葭,只说是自己在外面做事历练。所以“姚氏”和谢氏长房的关系,了解的人寥寥无几,就连谢葭这个一家之主都不清楚,可见他们的保密工作做的有多好。在官府的引导和“姚氏”的配合下,灾情并没有对洛阳的物价产生非常大的影响。虽然受了天灾,但饿死的老百姓极少。再加上家族内部互助、乡里周济、寺院施舍、民间社会团体救助等也作为官府赈济的补充形式逐步完善起来,这场百年难遇的大旱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了有效的控制。京城那边见没有预期中的流民涌入,早早地就解除了对进出的限制。发生大旱后的第二年春天,独自滞留在京城的谢瑾终于收到了来自母亲元氏的信。信上说,要她随公主下嫁的车队一同南下回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