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一听,略为不满:“那你今晚摺一个。”“我不会折。”她蹙眉道,说的同时自己从身上胡乱摸到一个东西,“这个可以吗?虽然里面没多少钱,但回到祝府后我们会还你。”马文才缓缓接过一个钱袋,布料极好,只是上头的刺绣就强差人意。“谁绣的?”箐儿瞄了瞄上面绣的一朵“兰花”,那是自己陪祝九妹学女红时做的一个钱袋,虽然只是简单一个图案,却没少让她十指流血。“我绣的,有问题吗?”她幽幽道。马文才先是一愣,随后嘴角又高高扬起,语气甚是满意:“就这个吧。”吕春棠的信里只写了两句话,一是跟她们道谢,二是请她们把先前的信烧掉。。“小姐,真的就这样烧了吗?”箐儿见祝九妹默默看着那封藏了快一年的信,迟迟未有行动。。“要不我们就打开……稍稍看一眼?。”箐儿试探道。祝九妹看了看她,终究忍不住点了点头。打开信纸,结果上头只写了一个字。忘。看到字的瞬间,两人不由倒吸了口气,随后又是一阵沉默。。“幸好。。”良久,轻柔的声音响起。箐儿瞧出她的笑容中的酸楚,然后见她把信扔进火堆里。对啊,幸好。幸好信还没送出,幸好他们也没走到那一步。一个。“忘。”字,便是这世间上最决绝而最无情的道别。有了马文才给的钱,箐儿在第二天立刻补买了饭堂的月票,二人也终于挥别缺粮的日子。祝九妹已有多日未见梁山伯,这些天都以书信来往。难得今日再见,她竟莫名紧张了起来。眼看如玉般的少年走到跟前,她连忙把头垂下。。“英台。。”梁山伯一脸腼腆。祝九妹只觉得脸一热,也小声唤道:。“山伯。”自从祝九妹的身份暴露了,二人的关系亦变得微妙起来。马文才见两人就傻傻地站着也不走,不由打趣:。“二位是相见恨晚吗?”言落,便被箐儿狠狠踢了下,他也不怒,反而低声笑问:。“我的玉佩呢?”箐儿以为他要回去,便从怀中掏出递给了他。出乎意料的是,对方却亲自将玉佩系在她腰间。。“这玉佩怎么会在她身上?。”尚武见状,差点激动得扑上前把玉抢回来。。“回去跟他们说不见了便可。”看着自家公子满不在乎的背影,尚武直觉欲哭无泪,那可是马文才从小就戴在身上的玉佩,出门前马夫人还特意叮嘱自己莫要弄丢。。“你挡住我的路。。”冷淡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尚武回头一看,便见四九略为不满地盯着自己。不知是否错觉,当他们走进饭堂时,均能感受到周围莫名投来的目光。马文才机智,立马吩咐尚武去打听一下。。“怎么我觉得,大家好像在讨论我们?。”祝九妹心感不安。话刚落,坐在附近的几个少年忽然把身转了过来,朝祝九妹笑问:。“公子,你叫何名?”祝九妹一愣,便回答:“姓祝,名英台。”少年笑了几声又转了回去,只听到他们隐隐传来:。“听这名字倒不像啊……”梁山伯等人见了如此无礼之举,顿时也是怔住了,只有箐儿气得站了起来。“坐下。”箐儿见马文才忽然神色凝重,也发现四周的人纷纷朝自己看了过来,讨论的声音也更大了。这时,尚武已匆忙跑了回来,上气不接下气道:。“刚、刚才问了几个人,原来先前有人在山下曾看见……有两个女子与她们长得特别相似,便有人怀疑起来……”祝九妹心里一沉,没想到瞒了这么久,终究还是被人发现了。这一顿饭实在吃得煎熬,祝九妹与箐儿二人全程把头垂得低低,却依旧感受到经过身旁的视线。彷佛每一个人离开时都刻意绕到她们这个方向,为得就是一探传言中的。“花容月貌。”。。“我先走了。。”祝九妹艰难道,便自己站了起来。她实在无法忍受这种侮辱,特别是在梁山伯面前,她不想让对方看见如此狼狈不堪的自己。见祝九妹走了,箐儿也连忙放下碗筷追了上去。才刚走出了门,便碰见了刚才问她姓名的那群人。隐约的嘻笑声钻入耳中,祝九妹直觉恶心得很。。“让开。。”箐儿黑着脸挡在她身前。。“连书僮都长得这般清秀,难怪大家都说得如此夸张。”其中一人大胆地靠近箐儿,正打算仔细端详她的容貌时,眼前却有什么闪过,吓得那人连忙后退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