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川!”周延钰声音略有生硬的喊了一声,云川一惊。
周延钰看着他的眼神看不出情绪来:“你得知道你自己的身份,倘若你心术不正,朕也保不住你。”
一字一句都在敲打他,云川垂下眼眸去,尽快的掩去眸中的慌张,周延钰的目光落在他的肚子上,只要是有一点风吹草动周延钰都能知道。
“是,奴才不敢。”云川垂眉低眼,被周延钰用这种审视的目光盯着心里多有不安。
周延钰收回目光也不再吓他,云川静候一旁,陪着他处理政务。
从殿中退出来后,云川步伐略显紊乱,日光正浓,却冷汗染鬓,方才周延钰的眼神当真把他吓坏了。
回到他们太监休息的院子,正值正午,院中无人,院柳依依。
清风袭面,云川满身的冷汗止不住的颤栗,他布满冷意的双手僵硬的将字条塞给信鸽。
哗的一声,信鸽振翅高飞,空寂的宫墙之间,这只信鸽好似唯一的活物,回应无声。
如今宫中的嫔妃只有皇后膝下有一子,周延钰向来以国事为重,很少沉迷于后宫之事。
陆玄之回来以后,周延钰宠幸他的时日也越发的多,只是前些日子陆玄之出了那档子事才消停些。
云川捂着自己的肚子,周延钰也是知道他没资格诞下皇嗣,那天晚上发生那档子事以后就被他下令禁足,现在不知道肚子里有没有。
倘若真的被周延钰知道了,云川也知道自己肯定活不了,云川一直都在同周颜兮通信,但是却一直得不到回音,他也没法出宫。
夜夜难寐,云川看着暗沉的天空,无色无云。
暗云无光风作乱,百枝高头无颜色。远钟空鸣潇潇瑟,云川寂寥恐高崖。
去花满楼抓人
风铃铛铛,百蕊桃芬,白絮纷飞,花扰人心。
陆玄之和齐萧衍一同来到下属家中,一位叫允明岚,一个叫沈庭宇。
如今两人已身死,陆玄之十分痛惜,倘若没有发生这样的变故,家中亲人也不用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之苦。
看着原本就破败的家,摇摇欲坠的大梁下供奉着儿子的灵牌,这便是作为一个母亲最后一点依靠。
清风袭人有些凉意,在风中飞舞的火苗卷动着已经烧成灰烬的纸钱。
偌大的棺材面前摆放的两根白烛,恐怕是家里唯一值钱的东西了。
两鬓斑白的妇人,跪在地上给儿子一笔笔的烧去纸钱,嘴里还不断的念叨着儿子生前经常对他说的话。
陆玄之实属不忍,阖眸凝神,不想再看到如此痛心一幕,风中飘扬着火烛的味道,十分熏眼。
仵作将棺材掀开验尸,一阵恶臭瞬间扑面而来,众人招架不住,仵作系上面纱,检查一番。
随后一脸凝重之色的看着齐萧衍,一双眼睛说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