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玄麟抿了一口茶水,窗外的风依旧很大,透过细小的门缝也能调戏这屋里的烛火。
“那些偷袭我们的人被蕴王殿下带走,我们就连尸体都没碰着。”陆玄之想知道到底是不是那位世子爷,不过今日陛下托人过来送了这么多东西,陛下定是知道些什么。
送这些东西过来很明显是欲盖弥彰,他知道是谁,也想让他们不要追究,陆玄之深深的叹了口气。
“看来那位算命先生说的没错。”陆庭铭抿了口茶水润润嗓子,看着陆玄之那张雌雄难辨的脸,这个儿子的一生注定不会太平。
陆玄之低下头,摸了摸自己的脸,这张脸…齐萧衍坐在一旁,脸色还未恢复红润,他抓紧陆玄之的手。
“岳丈大人莫要担心,有我在定不会让他受委屈,不管那位算命先生说了什么,他现在是我齐萧衍的妻。”
干涩的唇瓣开口有些费力,紧紧的握着他,也算是一种慰籍。
陆玄之飘忽不定的心,在以往的生活里飘荡着,犹如孤魂野鬼,因为这张脸陆家人也想尽了办法,是万万不能与皇室的人有牵连。
眼下听到齐萧衍方才的话,陆玄之好像有了归宿那般,他虽然总有些孩子气,但现在说的这句话在陆玄之心里格外的有分量。
他宽大的掌紧紧握着他,滚烫的气息此时对陆玄之格外的温暖。
陆庭铭看着二人相握的手,陆玄之如荒漠般的眼神仿佛有了清泉滋润,渐渐有了盎然的生机。
“咳咳!”陆庭铭轻咳一声,两人浓情惬意的眸光这才有所收敛。
“事已至此,你们二人行事万不可莽撞,皇室中人还是不要与他们纠缠得好。”
陆庭铭轻轻摇头,最是无情帝王家,权力的熏陶又能让他们有多少人性呢。
掌管着生杀大权,倘若心中的邪念升起,必将是生灵涂炭,他们这些做臣子真应了那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估摸着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窗外才停歇下来,瓦当滴水,檐铃荡漾。
星光点点,一切归于平静,百木如新,沉珠低垂。
叩叩叩——
有人敲门,陆玄之推开门,一阵清风携着草木的清新吹动他的发梢。
陆玄溪一身朱砂色交领长衫,胸口有金丝所绣的百雀图,图案一直延伸到肩膀和两袖。
一对护腕紧紧缠住,银冠束发,银冠中央,一颗相思豆格外显眼,他立在门口有几分诡异的妖娆。
眉目间仿佛是在山中穿行的狐狸,矜贵而魅惑,陆玄之不知道大哥会过来。
回来这么久,他们鲜少见面,今日倒是让人意想不到,陆玄溪眉间用笼罩着几分阴鸷,看到他的双眼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三弟,没受伤吧。”陆玄溪的眸光在他身上停留,陆玄之侧身让出一条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