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拈起一颗黑漆漆的豆子,递到了他的嘴边:“吃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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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力在不断地回复。
也许不用等到明天,就可以化为原来的模样,现下就安安静静地当作一只鸟儿,被她拢在手里,放在肩上。
丘比特这么想着。
直到回到房间,普绪克却并没有上床睡觉,她坐在窗边的小椅子上。
而作为小鸟的他,被放在了她的膝盖上。
噢……
她大概是在等待他到来的,一如前几个夜晚那样。
纤细的指尖抚摸过翅膀,柔和的月光落在羽尖,却是镶上一层冷漠而剔透的金属光泽。
“只要你我的婚姻存续一天,我就无法从这里逃开,是这样的吧……”
丘比特听见从上方传来的喃喃话语声。
普绪克轻轻梳理着羽毛,手掌环住他细弱的脖颈。
“那么可以,让我的朋友留下吗……我亲爱的,丈夫。”
话毕,坐在窗边的普绪克抬起了手,将捧住的鸟儿往冷冷的深蓝色夜空抛去。
大片黑色云快速移动,将窗外的月色罩得严严实实。
一声翅膀掀动响起。
伴随脚步轻盈落地。
果然……
这只白鸟,并不是什么虚弱得快要死去的小家伙呢。
唯一一个可疑的活物,出现在神的居所,羽毛的色泽和引领她来时的那根一模一样。
那位爱神,相传,也有着一双洁白美丽的翅膀。
“您还尽兴吗?”
普绪克托起下巴,扬起嘴角。
“您不在的白日里,我就是这样,一次次想着如何离开。”
雪白的脸庞上浮现出意味不明的微醺红潮。
“啊,夜晚也是一样的,想着如何从您的身下逃离。”
丘比特站在那儿,看着稍稍仰头的人儿,褐色的眼瞳里是一片清明。
健康美丽,毫不羸弱。
她有着灵活的眼睛,修长有力的四肢,轻松俏皮踢开道路上的石子,穿梭过树林的时候甚至都没有被林叶枯枝勾住衣裙。
而且……
从始至终,都知道自己的存在。
他沉默着。
“我所做的一切并非徒劳,也不会毫无意义。”
普绪克站起来,单薄的后背挺得笔直,脸却低垂下去,看着易碎却又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