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解雨臣认识到现在,不过才半年的时间,但我好像体验了比前20年都要丰富的经历。这些经历不都全是好的,可我很享受,因为我能靠我的能力去帮助我喜欢的人,尽管他并不知道。
自从解雨臣将我带进他的秘密基地,并告诉我他过去的生活,我就没有担心会被他甩了,一个人主动将自己的私密与另一个人分享,足以说明很多问题。
而当那天,我们在车库遭遇的那场惊心动魄,也让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就算不是坚不可摧,也至少有了稳固的起色。
是以,当解雨臣提出“分开”的时候,我并没有太悲观,以为他指的是分开住在不同的地方,因为作为hei帮老大的解雨臣,还有内务要处理。
直到我被他带回客厅,他拿出一份房屋转让合同,要我签字,我才反应过来,解雨臣,要跟我分手。
“我们分开以后,之前那栋洋房就是你的了,你在这个地方签字就行,转让手续都办好了,不用你去跑。”解雨臣又拿出一张支票,金额的位置,有很多个零,“这是一千万,有了这笔钱,你在北京便能够完全立足,不用急着拒绝,我打算买下你的白瓷碗。”
我现在云里雾里,有点反应不过来:“白瓷碗?”
“就是你把它用来当猫碗的那个。”解雨臣道,“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那是古董,我第一次去你家就看出来了,现在,我要买下它,一千万便是我给你的一口价。”
我想起了白瓷碗,它现在已经不是猫碗了,而是放在我卧室的一角,由专门的罩子盖住,防止被小花打碎,因为我以为解雨臣很喜欢。
这东西竟然是古董,我的父母从来没告诉过我,但解雨臣说要买下它,我却非常震惊。
我还记得,在我小学毕业那年,差点摔碎了这只碗,父亲当时很生气,因为这是他的父亲传给他的,也就是我爷爷。
我没见过爷爷,他在我出生之后不久便去世了,但我父亲指着那只瓷碗对我说,爷爷临终前有交代,要我的父亲务必保存好瓷碗,未来会有人将它买下来,那个人对孙女至关重要。
这份遗嘱虽然我记在心里,却并没有当回事,这只白瓷碗一直放在家里,直到我父亲去世,我住进亲戚家,都无人问津。
可如今解雨臣竟然说要将它买下来,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巧合,又或者我那素未蒙面的爷爷有老年痴呆随便瞎扯。
但眼前的这个男人,对我真的非常重要。
我看着他事无巨细的安排,明白分手的原因,至少不是他喜新厌旧:“是因为上次,在车库,你觉得我表现不好吗?”我当时真的尽力了,起码没有变成人质,我甚至都没有害怕得哭哭啼啼,我不知道还要怎么做,才能符合解雨臣的择偶标准。
白瓷碗的事和解雨臣的态度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解雨臣看了我一眼,用怜惜的口吻:“莲子,你表现得很好,你没有任何问题,但我们不能在一起,起码现在不能,你这么聪明,应该理解我的意思。”
“我不理解。”我难得耍起性子,“你嫌我是个拖油瓶,嫌我是个累赘,可你半年前追我的时候,就该考虑到这点。”
“是我的错。”解雨臣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总之,你还能在这里待三天,三天之后,你就必须搬出去了。”
“解雨臣,我不想和你分手。”我的态度很坚决,“我也不要离开这里。”
解雨臣道:“你不离开,也得离开,这栋房子现在不安全了,我也会搬到其他地方去住。至于分手,我也没想和你分手,只是分开。”
“怎么个分开法?”我按捺着情绪。
解雨臣吸了一口气:“三天后,我们不再联系,不再见面,删掉彼此的通讯方式。你要假装从来没喜欢过我,只是我跟你有床上的交易。”
我被他这番话气笑了:“那不就是分手吗,我不要,除非你给我一个理由,并且说服我,不然,我会一直缠着你。”
解雨臣没有再用哄人的语气:“如果你觉得这是分手,那就是分手,我没功夫说服你,你也缠不了我,三天后,你就再也找不到我了。莲子,这不是商量,我已经做了这样的决定,我知道你现在一定非常生气,你可以打我一巴掌泄愤,但你最好明白,我们会在车库里遭遇那样的凶险,是因为我根本不是单纯的生意人。”
我立刻道:“你是hei帮头子嘛。”
解雨臣稍稍愣了一下:“你果然很聪明,不过hei帮头子这种说法太老土,但也不重要,既然你已经发现了我的身份,就该明白,跟着我,是没有好下场的。”
“我不在乎”我道。
“我在乎。”解雨臣说,他不打算再跟秦籽莲掰扯,那会让他好不容易下的决心动摇,他招呼来照阳和小陈,告诉他们,这三天要负责她的安全,并帮她搬家。
解雨臣吩咐完所有的事,留下合同跟支票就走了,没有给秦籽莲挽回的时间。
我起身想要追出去,走了两步就停了下来,不争气的泪水还是顺着脸颊不停的往下掉,他的背影决绝成那个样子,就算我追上去也改变不了他的想法。
我不愿跟苦情剧里的女主角一样,追着一个把自己甩了个的男人丢尽了所有的脸面。
果然,在这段感情里,解雨臣还是占据主导的那个。
照阳和小陈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当家的和未来大嫂在闹哪出,也不好问。
小花感受到主人低落的情绪,在我的脚下来回蹭,我把小花抱起来,愤愤地冲回了卧室:“解雨臣你拽个屁啊,你爷爷留下来的东西都是我帮你拿出来的!”我对着空气无能狂怒,点开解雨臣的微信头像,想把这句话直接发给他,却还是没这么做。
我把小花随手放在地上,转身便去了书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这里,也许是想找解雨臣的妈妈控诉她儿子始乱终弃的行为。
当我把钥匙插进去的时候,罗盘却始终没有显现,我意识到解雨臣可能已经收回了我在这里的使用权,这一刻,我知道,我彻底失去了他。
解母的灵站在走廊尽头,很快飘荡过来,我望着这个年轻又优雅的女人,泪水再一次汹涌而出。
我诉说着解雨臣的不是,却又心疼这个人总是把事情一肩挑,解母没有什么反应,它只是徘徊在此处的灵,是听不见我讲话的,就像我也听不见它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