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瞥了眼李斯文,见他面色如常,才继续说道:“陛下忧心吏部公务繁忙会影响齐国公的身体康复,因此特意下了恩旨,免去吏部尚书,升任司空。”李斯文一听就明白了,这是明升暗降啊!司空虽然位列三公,但大唐权力机构却是三省六部,李二陛下册封长孙无忌为司空,实际上却是给了他一个高高在上却无实权的闲职。这是李二陛下对太子坠马事件的一个反击。哪怕百骑司找不到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太子坠马事件跟长孙无忌有关系。但是帝王却可以自由心证,朕怀疑你,那就是你,不是你也是你王德唏嘘一声:“齐国公还是太急切了,偷鸡不成蚀把米!”李斯文笑了笑没说话,虽然王德整日不离李二陛下左右,但他毕竟只是个宦官,弄不懂皇帝整天在想干什么。赶紧拱手笑道:“多谢总管提点!”“侯爷,别磨蹭了,赶紧随咱家去谢恩,陛下还等着呢!”“我曰!”李斯文苦着脸:“王总管,现在可是大中午,留下吃顿便饭再走,某亲自下厨!”王德一听就知道这小子中午饭还没吃,呵呵笑道:“侯爷放心,老奴来是特意准备了糕点、香茶,侯爷先上车随便对付几口,可不能让陛下久等。”李斯文点点头,就听王德又道:“陛下特意交代过了,要侯爷带上医箱去觐见陛下!”他话音刚落,就听噗通一声。只见李斯文直挺挺的摔倒在地,双脚在地上胡乱踢腾,口中嘟囔几声,忽然双脚一蹬眼睛一闭昏了过去。“公子你怎么了!”单婉娘霎时花容失色,扑了过来,握住他手腕刚要探查脉象。突然之间李斯文手腕翻转,将自己小手攥住,轻轻的捏了两下,泪珠儿虽然依旧簌簌而落,但心中却踏实许多。王德不慌不忙的跪在他一侧,伏身道:“侯爷,你睁眼,你睁眼看看侯爷再不睁眼,老奴就掐侯爷的人中了!老奴的指甲很长一掐准出血”李斯文被他吓得一激灵,赶紧睁开双眼,茫然道:“某这是怎么了?”李二陛下没穿龙袍,一袭皂色圆领袍服,革带束腰,龙行虎步的走了进来。鄙夷的扫了他一眼:“堂堂开国县侯,耍赖打滚都这般清丽脱俗,真是令朕叹为观止。”王德和单婉娘忍住笑,小心将他搀扶起来。李斯文苦着一张脸,躬身抱拳:“陛下日理万姬,怎么有时间光临寒舍。”李二陛下懒得回答他:“带上医箱,跟朕走!”李斯文瞪大双眼:“圣驾当面,某直接谢恩便是了。”李二陛下冷哼一声:“朕不需要你那虚心假意的谢恩,只希望你能不在心中骂朕。”李斯文咧嘴,话不投机半句多:“齐国公身体有恙?陛下还是另请高明!”王德这才知道刚才他为何打滚耍赖,低声道:“侯爷,病的不是齐国公,是谯国公!”李斯文鄙夷撇嘴:“总管不能满嘴跑火车,谯国公人在终南山寻访孙神医”王德不知道什么叫满嘴跑火车,但细思应该和胡说八道差不多。微微抬头看了一眼李世民,见他点头示意,这才解释道:“老奴怎么敢骗侯爷,真的是谯国公病了!”李斯文心中警钟长鸣,冷笑道:“谯国公病了去请御医啊,找某做什么!”王德满脸的无奈:“王医正已经率领六十多名御医进了军营,但是”“咳咳!”李二陛下轻咳两声,王德话锋一转:“侯爷,食君之禄分君之忧!现在国正有难,正是侯爷力挽狂澜之时。”李斯文看着他的胖脸,冷笑一声:“呵呵!”王德是个好捧哏的:“侯爷,呵呵是什么意思!”李斯文面无表情道:“呵呵的意思是,某跟谯国公没一文钱的关系!”如果一定说有干系,那就是某跟谯国公次子柴令武有仇!”“怎么,某还没找他报仇,总管却让某给谯国公看病。”王德心说,你是没找柴令武报仇,但是候二,房二,程三已经把他打的惨不忍睹。只能陪着笑脸,刚要再劝,就听李二陛下道:“别废话,直接告诉他吧。”王德咽了一口唾沫:“谯国公奉旨去终南山寻访孙神医,久寻无果,麾下参军便猜测孙神医会不会是下山去给灾民看病了。”“谯国公寻人心切,便微服进入延兴门外灾民聚集之地寻访。虽然没找到孙神医却找到了他的孙女,但谯国公和麾下亲卫却不幸染病。”“宿国公得知消息,已经统御左武卫兵出延兴门,将灾民和染病部曲圈禁在了大营之中。”“群体染病,那岂不是瘟疫!”李斯文毛骨悚然,这可是个连感冒发烧都要人命的年代,一旦瘟疫大规模爆发,可远比战争死的人多的多。于是扭头看向单婉娘,急声道:“你马上带着府中仆役赶赴蓝田。”“奴婢不走!”单婉娘断然摇头。李斯文干笑两声:“或许只是夸大其词,情况并不严重,真的只是疾病而已!”单婉娘轻轻摇头:“公子何必骗人,奴婢跟随老太爷学过医,知道普通疾病根本就不会传染人。”李斯文怒道:“家不可一日无主!某不在,蓝田农庄还需要你去主事。”“蓝田有徐叔还有哥哥,他们都可以信任。”单婉娘坚定道:“公子不走,奴婢也不走。”“婉娘姐,何必如此!”李世民听他们两个相互称呼不伦不类,皱了皱眉头思索片刻,突然问道:“你是当年懋功收养的单雄信遗孤?”单婉娘本不想回答,又怕给李斯文惹祸,寒着脸点点头。李世民一言不发,转身向外走去。李斯文无奈看了一眼将医箱紧紧抱在怀中的单婉娘,叹了口气,快步走向门外!:()大唐极品帝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