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冷哼一声斜了眼邢夫人,邢夫人说到一半噤了声。
“你去回了老太太,我昨夜染了风寒不方便过去,长嫂如母,让他嫂子代我过去说说。”
“她已经去了,只是”
“不然你这个做继母的去?”
……她去什么去?过去被人指着鼻子骂?贾瑜那货连亲生老子都不怵她一个继母过去顶什么用?
邢夫人看贾赦下定决心要在屋里窝着不出头没办法只能坐轿子回荣庆堂复命,正想如何开口便被鸳鸯拦在了门外。
“老太太身子不爽利躺下了,临睡前嘱咐今儿若是有事晚间儿再来。”
邢夫人听得云里雾里一把拉住鸳鸯,“我刚从这儿离开怎么老太太就病了?”
不想面对自然得称病了,看邢夫人如此不知趣鸳鸯脸上笑的愈发客气,“许是天凉受了寒。”
“这一两个怎么不是风寒就是受了凉?”
要说府里谁最没眼色,鸳鸯心道,依她看碰上邢夫人贾瑜都得退避三舍,贾瑜是不看眼色这人是真看不懂眼色。
懒得和邢夫人多说鸳鸯客气几句叫小丫头关了门,进屋贾母正卧在榻上半垂着眼想事情。
鸳鸯放缓呼吸替了小丫头轻轻为贾母捏起肩。
“老大不出头?”
“大太太意思是大老爷那边得了风寒,这几日不了门。”出不了门自然见不了人,人都见不了说什么管教不管教。
“哼,老子连儿子都管不了,不长进的东西,亏也没人指望他。”
鸳鸯眼观鼻鼻观心低头看着脚面不说话,贾母骂了几句出了气慢慢熄了声。
她何止是生贾赦的气,老二媳妇也不是什么好的,明知贾瑜性子倔还不跟宫里娘娘提前通气,现口谕下了再改实在是有失体面,要说不改,呵,不改只怕会失更大的体面。
至于贾瑜那儿,生气无用还有什么好生的。无求者无惧,人都合着好说话的来,柿子挑着软的捏,就是贾母也不例外。
府里人是软柿子,宫里娘娘是硬柿子,贾瑜,是个烂柿子。软柿子捏了有用,烂柿子捏了只会脏了自己手。
“老二媳妇过来了么?”
“还没,怕是在和二老爷商量。”
“嗯,她来也替我挡了。”
见了也是烦心不如不见,贾母轻叹一声干脆在鸳鸯服侍下回了里屋,虽是装病但想到外面一摊人还真有些头疼。
凤姐管不了贾赦贾母装病,王夫人无奈只能听了贾政话给宫里递了帖子,事儿耽误不得,越拖闹得越大。
王夫人那边动作快贾瑜这边动作也不慢。
凤姐走到地方发现平儿说的还是过于客气了,哪里只是个灵棚,说是办丧事都不为过了。
园子门口被贾瑜搭的棚子挡得严严实实,棚子中放了张木板床贾瑜直挺挺在上面躺着,几个吹拉弹唱的在一旁奏着丧音,还有几个哭丧的有一声没一声嚎着。
也不知道贾瑜从哪里请的这一套人,竟然还有几个人在一旁记账给钱引人过来,要不是没盖白布她都觉得贾瑜要搞套活出丧了。
“呦,又来两位姑娘奶奶,”凤姐正要上前一个小丫头近前往其手里塞了一吊钱。
“呸,什么小贱皮子也敢给我塞钱。”凤姐随手就要扇过去,小丫头手一抖被凤姐气势惊到急忙躲在看着和善的平儿身后,平儿见凤姐没真动怒将小丫头护在身后安抚两句。
“奶奶跟这丫头动气可是失了身份。”
“哼。”
小丫头看凤姐不再打骂人转身溜到一边,临走还朝平儿手里塞了两吊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