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贾瑜,也就是你大舅舅家的老二,不过这家里排序乱得很,你叫我三哥哥就好。
她心里一定奇怪怎么出来个怪人,不过没关系,小姑娘好奇心重得很,碰上怪人表面躲着,实际上还会自己想办法接近。
真可惜,自己一开始不知道。
“想什么呢,”黛玉转身,拿帕子在贾瑜面上晃了晃,“没看见别的,身边倒是多了只呆头鹅。”
贾瑜正走神被黛玉一晃,下意识抓住了帕子。
“我在想,没关系,我们还能在一块儿很多年。”
什么有关系没关系?黛玉轻轻用力,帕子一动不动,贾瑜也一动不动。
正说着贾雨村,怎么又提了这一茬,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滔滔不绝。
在一块儿做什么?是她再找个异性亲哥,还是为自己找个爹?
呸,亏他说的出口,自己的父亲探花出身,端方雅正,如今任着从二品大员,谁看的上他做爹!
连自己想什么都说不清楚,还觍着脸说什么在一块儿很多年。
黛玉轻叹一声,看贾瑜依旧扯着帕子不肯松开无奈摇头。
罢了,想不明白慢慢想,总归他们还有好多年。
“知道了,手拿开。”
“知道什么?”
还能知道什么,难道还让自己像哄孩子一样哄他?
不哄又能怎么办?两个人扯着帕子两头不松开,等紫鹃过来看笑话?
她哪里有那么多帕子给贾瑜,他拿了就不还回来,有多少都禁不住这样给出去。
黛玉暗自撇撇嘴,认命般轻声道:
“知道我们还能在一块儿好多年。”
得到回应,贾瑜松开手,感觉脸有些发烫,咧了咧嘴转过身继续看向水面。
黛玉没好气哼了一声,也回身过去。
“贾雨村是个官迷,那时候一定满心想着怎么从你二舅舅那儿谋个官做,哪儿顾得上你路上能不能看见什么,平安送过去就算交了差了。”贾瑜接上先头的话茬。
还有一点贾瑜没说,贾瑜不说黛玉也能听出来。
那时候她母亲新丧,没从悲痛中走出来就要辞别父亲,独自一人千里迢迢投奔外家。
哀伤忧惧之下,就是先生有心,她也无意注意周边风景。
她曾行过千里路,可惜只是单纯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