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走了。”秦追身子有些发软,借他注意力的知惠也瘫软在床上:“呼,呼,我自己看东西从不会感觉累的,为什么帮人看就会累啊?”“去休息吧。”秦追也累,甚至无法再维持通感,弦的连接断裂,菲尼克斯和格里沙的节?完整章节』()赛掌柜笑道:“她啊?快嫁人了,夫家姓花,是袍哥会里的人,家里买卖皮草的,我和他爹认识,两家不熟,但来往也有二十年,去年我那女婿和他大哥到东北来,见了布耶楚克,路都走不动了。”秦追:“袍哥?那倒是不错。”赛掌柜颔首:“我也觉得不错。”两人口中的“不错”二字应在袍哥会内部的规矩上,他们会内有“十八条罪行”,如不敬父母、调戏妇女,这都是犯了就要受罚的,刑罚则有“三刀六眼”、“自己挖坑自己埋”等。这就相当于相当于布耶楚克的未来夫婿在人品上有个规矩托底,加上花家家境殷实,有商行有田地,自然是一门好亲。秦追没法亲自送赛掌柜回东北,特意出去逛了首饰店,买了一套纯金的头面,回头送给赛掌柜:“这是我给布耶楚克姐姐的添妆。”赛掌柜推辞:“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秦追道:“收着吧,我买都买了,也不能退,我与姐姐多年不见,身上一堆的事,还望姐姐收到我的礼,出嫁后也记着娘家不光有戴鹏哥哥,还有我这个弟弟,我们都是会给她撑腰的亲兄弟。”赛掌柜这才收下,搂着秦追,劝道:“寅哥儿,你也永远是我们家的孩子,别愧疚,有些事不是你招来的,是秦筑的错。”秦追低下头,他就是觉得因为自己的存在,才让秦筑找上门,险些害了赛掌柜一家,这愧疚被赛掌柜点破,又听了赛掌柜的劝慰,心中越发酸涩。待送走赛掌柜,站在火车站,秦追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芍姐一直陪着他,见他落泪,忙拿了手绢来擦:“哥儿这是怎么了?舍不得老掌柜的话,不如拜祭完郎大爷就去东北?姨妈都陪着你呢。”秦追摇头,接过手绢捂住眼睛:“我只是想起第一次去东北见赛掌柜的时候,阿玛和妈妈都陪着我。”可是秦筑说妈妈坐的船许是沉了,茫茫大海上,船一沉,船上的人只能尸骨无存,这事纠缠在秦追心头,让他好几天食不下咽,夜不安寝。秦追感到无助:“妈妈没了,几年没见她,天天都想她,她也是为了我才逃回来的,结果她可能遇险了,我怎么和我阿玛交代啊?我都没脸去拜祭他了,他最爱的就是我妈啊。”芍姐不知男女情爱,只是看到自家小爷哭成这样,她也心如刀割,便把秦追搂怀里,拍着他的背哄着。秦追呜咽了一阵,觉得自己大庭广众的掉眼泪实在不像样,才抹了脸离开,为了让小伙伴们安心,他倒没再干出封闭自我,不许他们来连接自己的弦的事。早上十点,南美洲在晚上十点,露娜在睡前连接了秦追。
十岁少女坐在窗台上,单腿屈起,手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手玩着一把小刀:“寅寅,我家今()天被抢劫的闯了门,我亲自操纵机|枪把他们都扫了……你怎么了?”秦追正在熬药,听见露娜狂野的南美生活日常,不由得笑出来:“没什么,今天去火车站送亲戚,舍不得他们。”露娜看他一阵,没有细问,有关秦追被三舅找麻烦这事,还是知惠和她通感时说的,还有秦简也许去世这事也说了,但秦追不想提的话,她就不问。“这不是我节_完整章节』()秦追抬头看着晴朗的天空:“露娜,我想,无论部分人怎么想,养育我们的土地肯定是爱着我们的,我是中国人,我属于这片土地,也许以后我会道外面看看,但我的终点一定会在故土。”露娜柔和了眼神:“你能这么想就好了,不过,我们在未来的某一天肯定会相遇的,因为我爸爸说过,世界上所有的河流、大海都是连通的,水还会变成水蒸气上升,最后化为雨水降落。”她做了个上升的手势:“在我死后,我的骨灰会被撒入内格罗河,然后终有一天,我的灵魂会乘坐雨水,去拥抱你们,我的兄弟姐妹,我坚信,每一场雨都是与故去亲人的重逢。”……数日后,廊坊,秦追扛着一袋纸钱,踩过地上与雨水、泥土混合的散碎枝叶,走到父亲的墓碑前。“阿玛,我来看你了。”秦追摸了摸发尾:“大清亡了,我也把辫子剪掉了,你一定想不到在你走后,这个世界有多少变化。”他将麻袋放下,一边拿出纸钱一边说:“不过没关系,我会把这些事情都告诉你的,从你和我分开讲起,讲到最近我把你那个烦人的神经病小舅子赶跑。”“对了,昨晚下了雨,所以妈妈有来看你吗?没有的话最好,那就代表她还没有化为雨水,也许还活在某个地方。”秦追吸吸鼻子,罗恩就扶起他的手抹了抹他的眼泪,秦追回头,芍姐正在收拾纸马,而李升龙也卸下麻袋,从里面拿出一串纸叠的元宝,以及最近新上市的纸做的大洋。而在通感的视野中,格里沙、菲尼克斯、露娜、罗恩、知惠正陪在秦追身边。秦追再次看向墓碑,笑着说道:“我还要告诉你一个小秘密,那就是从两岁半开始,我就交上了很奇妙的朋友,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我经常对空气用外语说悄悄话,其实那不是空气,也不是妖怪,他们是我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