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子女和丈夫极为温柔耐心,平时很喜欢捣鼓一些甜食,在他们家附近开了一家烘焙店,生意不错。他们性格互补,三观相符,儿女又都很优秀,家庭生活自然美满,尤葵从未见过他的父母何时为什么事情而烦恼过。在这个梦里,他本该梦见的都是美好的场景,比如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坐在饭桌前,父母无奈地看着他跟妹妹斗嘴,相视而笑。然而不是,全都不是。他看见父母因为他的突然失踪整日食不下咽,寝不安席。昔日的工作狂父亲痛心疾首而无心工作;母亲也无心再经营烘焙店,新请的烘焙师因为达不到他母亲的手艺,店里的生意日渐惨淡;妹妹不敢当着父母的面,只敢一个人偷偷躲在房间哭。在这之前,他一直是研究所的主心骨,现在他不在,他和同事们坚持了很久的项目也没有办法再进行下去,只能停滞不前。尤葵未曾做过如此虚妄却又真实的梦,他宛若灵魂出窍,重新回到至亲好友身边,将他们的悲伤和痛苦全都尽入眼底,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做不知所措,大脑一片空白。他无论怎么挥手叫喊,他们都看不到听不见,他根本无法去触碰和拥抱他们,更没办法告诉他们自己很安全,只不过暂时去到了另一个世界。醒来后,他浑身被冷汗浸湿,满脑子只剩一个念头——他要回去,回到亲人身边。但这并不是普通的穿越,这是一本书,一个全靠作者虚构的世界。尤葵思前想后,认为边尔若依然是他能回归原来世界的突破。也只有他,才是剧情发展的致命关键。一旦如此,事情就变得棘手起来,他不仅要在边尔若手里活下来,还要帮助边尔若达成复仇的目的。也或许只有这样,剧情才能顺利走到结尾,他才能完好无损地回到那个温馨的家中。这看上去是一个一帆风顺的计划。此时的他全然忘却了——边尔若既是突破的关键,也是整本书里边最大的不确定性和不可掌控性因素。睡过这一觉,他看到镜中的脸白得像纸一样,使劲揉搓几下,才勉强让脸看起来有一点血色,但效果不大,没一会儿又趋于苍白。还以为只有他才会在做噩梦的时候上脸,没想到原主也一样,但这动不动就蔫了吧唧的没精神,看上去就像刚生过一场大病一样,也太愁人了。边尔若是餐桌上第一个发现尤葵气色差的人,他见状蹙了蹙眉,看到尤葵低眉顺眼地喝热汤,也就移开了眼。第二个发现的人是诺德夫人,她忧心忡忡地问:“宝贝是身体还没舒服吗,怎么脸色这么白?”尤葵放下汤匙,安抚道:“没事妈妈,我只是昨晚没睡好,身体没有什么不适,您别担心。”诺德夫人舒了一口气,“没事就好,那妈妈今晚让主厨给你煮点安神汤,你记得喝完再睡。”尤葵很乖地点头,说:“谢谢妈妈。”边尔若沉静地看着他的脸,不由想起前天他抱着被褥枕头来找自己,很可怜地说不敢一个人睡,以及之后在自己房间赖床,被叫起来还鼓着脸生闷气的场景。完全不是今天萎靡不振的状态。所以是因为没有来自己房间睡,才没睡好么。边尔若思索着施舍尤葵来他房间睡觉的可行性,他睡觉的警惕性很高,睡眠也浅,但他确实没有在那天晚上有被吵醒的迹象。尤葵睡觉很安静,抑制贴遮得很好,没有致使信息素外泄,何况睡的是沙发,离他的床也有一段距离。
确实不是不能允许。尤葵毫不知情他仅是通过一个梦,就得到了在边尔若房间度过夜晚的允许。当天晚上,主厨熬好安神汤后,诺德夫人一改和尤葵说话的温柔,冷漠且不客气地对边尔若说:“你,去把安神汤端给尤葵,要是让我看到这个汤撒在地上一滴,你就等着负责用舌头把它给我舔干净。”边尔若早已习惯这种待遇,没有表情、默不作声地接过那碗汤,往楼上走去。如果不是看在尤葵的份上,他大概率会沉着脸,毫不犹豫地把这碗汤倒进厕所,然后再把这个碗丢到窗外。盯着那碗乌黑发亮的汤,他的嘴角倏地意味不明地噙起一丝笑意。如果尤葵·诺德知道他所谓的亲切温柔的母亲,面具之下竟是这样一张尖酸刻薄、令人发指的面孔,将会是什么精彩绝伦的反应。视觉上的盛宴边尔若端着热汤站在尤葵的房门前,用手指叩了下门,好半晌,都不见有人回应。他顿了顿,伸手过去把门推开,果然,房内一片漆黑,静得仿佛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啪嗒”一声灯亮了,这是他第一次进尤葵的房间,人不在,沙发和床上都是空的,书桌上整齐地摆放了很多书,各个本子堆放在一起。边尔若只是远远地扫了一眼,并没有走上前翻看这段时间尤葵的劳动成果,他了然地关上门,带上那碗乌漆嘛黑的汤,走向另一个地方。来到图书室,看到尤葵坐在书桌前,认真地翻阅一本什么书,连他走到身后都不知道。他一时半会儿没出声,把汤放在一旁的空位。就在尤葵为书本上那块不断变大的黑影困惑地转过身时,边尔若就猝不及防地从他面前抽走桌上的书,“《abo分化的生理过程》。你们科学部什么时候还学这些内容。”在几年前,边尔若曾与oga、beta一起上过生理课,比起beta的坦然,oga显而易见要羞涩得多。尤其当生理老师提及oga的发情期,需要如何处理时,他看见不少oga纷纷害臊地低下头,耳朵发红。不曾想到尤葵竟偷偷躲在这个地方,聚精会神地看一般的oga都羞于提及生理方面的书籍。听见他的话,尤葵呼吸一窒,如同被人戳穿心思一般,连忙伸手去够他手里的书,面红耳赤、气急败坏地狡辩:“快还给我。我无聊翻一下也不行吗?再说了,又没人规定不学就不能看!”边尔若冷漠地嗤笑:“我当你有多刻苦,原来也是不务正业,跑到这里看闲书。”听到“闲书”二字,尤葵心上悬着的石头落下,他偏过脸,将目光落到旁边的汤上,蹩脚地转移话题:“这是什么?”“你妈吩咐厨房给你煮的安神汤。”边尔若说。这就是安神汤?尤葵从没见过这么黑的安神汤,上边还泛着油光。长得跟毒药一样。他疑惑地端起来,像小狗一样凑近嗅了嗅,立马皱起小脸:“好苦的味道,颜色也好黑。”“可以不喝吗?”他仰着脸,弱势地问。他很懂得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