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身强力壮的男人们,则带着半大的小子们登山砍柴,但是他们砍柴并不是为了自家用,而是要砍柴烧炭,然后送到城里卖钱。
“奇了怪了,不是说野猪精伤人,大家都不敢来柴山砍柴了吗?”李过喃喃道。
李毅皱着眉头,“他们聚在一起,却没上山砍柴,看来是有什么变故。”
两人说着话,之前跟着李过玩耍的小胖子发现他们,挥着手从人群里跑出来。
“老大,老大,我在这。”
“高小甲,你在这干什么?”
胖子高小甲吸溜了一下鼻涕,不满的道:“俺也不想来的,但俺爹说十里八乡凑钱请了猎户们上山抓野猪精,等抓到了,让我和他一起抓紧烧炭。”
寒冬烧炭赚钱是乡民唯一的生计,只有这样才能买粮交税,挨过这个冬天。
现在柴山有野猪精频繁伤人,也难怪乡民们着急,雇佣猎户上山。
“直娘贼,我这么倒霉吗?”
打野猪吃肉卖钱的打算落空,李毅有些烦躁的骂骂咧咧。
李过看了李毅一眼,连忙问道:“那野猪精抓到了吗?”
高小甲摇摇头,“哪那么容易,七八个猎户忙活了好几天,设好了陷阱,刚刚才动手。”
说完转头看到李毅,撇着嘴道:“老大,你怎么又和这个窝囊废在一起?”
“别胡说八道。”李过连忙低声阻止,发现李毅没有生气,才长舒一口气。
高小甲不明所以,不善的瞥了眼李毅,“老大,怎么一晚过去,你好像有些怕这个窝囊废。要是他欺负你,我去找弟兄们给你报仇。”
李过嘴角抽搐,就算自己真被欺负了,这帮狐朋狗友也不是对手。
刘麻子等人的尸体,还在地下埋着呢。
“好了好了,你快点闭上你的臭嘴。”
李过终于知道昨天李毅为什么对自己不耐烦,真刀真枪的杀人埋尸后,他感觉自己以前就是小孩过家家,屁本事都没有,胆子倒挺大。
高小甲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一脸不忿的瞪着李毅,十分不服气。
但他不怕李毅,却害怕李过这个孩子王,也就不再多说。
就在这时,一伙人大呼小叫的从山上跑了下来。
七八个汉子手拿铁叉,背着竹弓,一瘸一拐的,看样子受了伤。
还有两个满脸血污的汉子神情惊恐,被人背着一路下山,一伙人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明显吓得不轻。
周围的青壮们惊呼着围了上去。
同村的刘猎户累得蹲在地上,歇了一会,面对着七嘴八舌询问的乡民,连忙解释。
李毅凑上前听了片刻,知道了前因后果。
这次请来的都是米脂县有名的猎户,他们依靠打猎的经验,成功将野猪精吸引到了陷阱里。
只是没想到这只野猪精力大无穷,竟然用獠牙掀飞了木笼,猎户们措手不及立刻大乱,被野猪精横冲直撞下,重伤了两个猎户,其他人也惊惧难安,连忙背着受伤的人跑下山。
听到花费重金组织的猎人们不仅没能杀死野猪精,还受了伤,乡民们都十分失望。
刘猎户一脸后怕的道:“俺打猎也有不少年头了,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野猪。看上去足足有七百多斤,而且皮糙肉厚,力大凶猛,我们几个人射箭投矛,竟然半点用处也没有,反而激起了野猪精的凶性,要不是最后逃得快,怕是要死人的。”
乡民们闻言急得跳脚,为首的老丈拉着刘猎户道:“眼看着天寒地冻,木炭柴火正是得价的时候,你们可要想想办法啊?”
一个壮年男人急的大叫道:“要是这个冬天没了卖炭的银钱,来年俺们用什么交税还债,到时候不知道多少乡亲要被逼的卖儿卖女了。”
“俺家娃娃在家里病着呢,就靠着卖炭治病呢,这可咋办?”
乡亲们急成一锅粥,但猎户们刚刚死里逃生,哪里还敢上山。
老丈愁容满面的低着头,喏喏的叹口气,“刘猎户,你是十里八乡最好的猎手,你倒是说句话。野猪精为祸,这个冬天乡亲们可咋过啊?”
刘猎户尴尬的道:“这野猪成精,俺们也没办法,只能等来年它挪窝。至于银子,之前说好十两酬劳,俺们也没脸要,但终是辛劳几日,还有人受伤,五两定钱就充当汤药费。”
要知道五两银子可以买两亩田,够五口之家吃嚼一年,乡民们好不容易凑了十两银子,就是为了除掉野猪精,烧炭赚钱,如今野猪精还在,银子就被拿走一半,接下来怎么办?
乡民们愁苦不堪,气氛十分的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