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拾月那时半信半疑,觉得宁清歌语气极凶,哪里是为她担忧考虑的模样。
可如今对比下来,她才觉宁清歌对她的态度有多温和。
盛拾月眨了眨眼,便用眼神警告对面人,让她不要说漏嘴。
她倒要看看,宁清歌在外头是什么样子。
思绪间,她悄悄退后半步,偷偷跟在宁清歌身后……!
马车绕了个弯,随着叶流云分神,那马儿l也开始偷起懒,脚步越来越慢。
“殿下……”
盛拾月应是想了许久,这话语不见停,直接打断道:“若你们不想去南疆也行,让宁望舒将你们塞进北镇抚司里就好。”
“我瞧着宁望舒还有大动作,肯定不止屈家一个大功,即便你们进去稍晚,也不缺晋升的机会。”
“殿下,我不想走!”叶赤灵面露焦急,一副盛拾月要把她们丢下的恐惧模样。
叶流云也摇头:“几个虚职罢了,我和赤灵只想陪在殿下身边,再说,若我们都走了,谁保护殿下。”
车轮碾过石子,车厢颠簸。
盛拾月深深吸了口气,将心中复杂情绪强行压住。
叶流云两人不舍,她又能好到哪里去,自这两人被她捡到身边后,便日日不曾分离,如今却要亲手将人推远。
盛拾月扯了扯嘴角,硬生生扯出一抹笑,便道:“你们跟了我那么久,还不知道这京中的危险,根本就不是什么刀光剑影的刺杀,就好像我被关入宫中,你们除了干着急,还能做什么?”
盛拾月抬脚就踹,直接给了一人一脚,故作轻松地笑骂:“难不成要让你们去劫皇宫。”
叶流云、叶赤灵被这突然的举动吓到,一个个捂住屁股,既不知所措又委屈。
盛拾月眼神微暗,轻声叹息道:“你们是我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之一。”
“我被关在宫中的那半个月,一直在想、一直
在后悔,宁清歌被冤枉入狱、小姨突然失踪,我才知这世态炎凉,懊恼没有替你们好好想过。”
明艳眉眼覆上一层
忧虑,往日嬉笑怒骂的少女,终于尝到了愁滋味,言语不见曾经稚嫩。
“我总得为你们谋划一番,即便有一日我……”
“殿下!”叶流云肃声打断,喝道:“慎言。”
盛拾月闻言,也不生气,反倒掀起眼帘,故作凶恶地瞪了她一眼,没有半点威慑力地喊道:“慎什么慎,好好驾你的车去,再这样下去,天都黑了我们还在这里打转。”
叶赤灵两人听到这话,反倒轻松起来。
叶流云挠了挠后脑勺,连忙挥起鞭子,不准马儿l再偷懒。
盛拾月见好好解释不行,便突然道:“孟四儿l前两天又寄信至府上,问了一大堆我为什么会被关的事,我懒得理她,等我的信寄到,她估计早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只是……”
盛拾月瞥了眼叶流云,这人脊背突然挺直,偏身向里头。
也不知道这人在变扭什么,盛拾月看着生气,早知道那天晚上就不该送什么清虚丹进去,直接促成这事算了。
“只是这一次,孟四儿l信中提及金夫人的次数颇多,而金夫人也对孟四儿l百般夸赞,两人关系一下子变得极好。”
话音落下,叶流云抿紧唇角,那捏着缰绳的手紧了又松,手背、小臂的青筋都鼓起,就连肌肉都绷成一团,很是骇人。
可她自个还没有察觉,自以为十分平静,实际却是咬牙切齿地开口:“外头路程艰辛,她们两人互相陪伴,亲密一些也正常。”
盛拾月看得又气又好笑,只能道:“若你们两人选择去南疆,中途可绕截远路,护送孟清心等人一段时间,也帮我劝劝她,离家出走那么久,也该计划着回来了。”
叶流云偏过头,还是不肯松口。
再看叶赤灵,眼眶微红,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受了什么委屈。
盛拾月揉了揉眉心,这也是她想那么久,却一直没有告知两人的原因之一。
她只能又劝,声音严厉地喝道:“你们从小习武,又分化作高等级乾元,不想着建功立业,难不成要陪我打一辈子马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