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起鹿菀说的“联系不上云桉”,林浅似有所悟:“你还扣着他是吧?你有什么打算?继续扣押他,运用警察审讯犯人的手法,一次又一次审讯他,从他的回答中找寻破绽?”
顾砚辞颔首,冷声应出两个字:“正是。”
林浅轻嗤:“白费功夫,他真是那种懂得反催眠的顶级高手,能对付寻常人的手法,根本奈何不了他。再则,他是鹿菀的好弟弟,你扣留他,极有可能激怒鹿菀。”
顾砚辞神色微沉,嗓音低哑几分,“我不怕激怒她,也不怕她起诉我,跟我对薄公堂,我怕你站在她那边,跟我对着干,逼我放了云桉。”
林浅默不作声,他说云桉“大有来头”,仅是推测,并无真凭实据,算得上无稽之谈。
他说云桉借鹿菀之手杀她,亦是无根无据。
拿不出一星半点立得住脚的证据,叫她怎么相信他?
看出她不信自己,顾砚辞低垂下眼眸,缓声说:“他早不过去,晚不过去,偏偏在胡松下毒之后过去,仅看这一点便看得出,他大有问题。”
林浅据实反驳,“可是,就算他是和胡松里应外合,也不能说明他要杀的是我。说不定,他要杀鹿菀。”
顾砚辞微微眯眼,冷意凛然的黑眸里泛起寒芒:“他杀鹿菀,机会多得是,没必要在你的生日宴上杀。杀你,昨天正值好机会。”
顿了顿,他又抛出一条云桉有问题的铁证:“他若是个普通人,想杀之人是鹿菀,那催眠他时,他会和盘托出说实话。”
林浅按了按右眼,深思着说:“现在,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被催眠时实话实说。另一种,他真的大有来头。”
顾砚辞神色淡然,眼底划过锋芒,语气斩钉截铁:“没有第一种可能,只有第二种可能。”
他调出一段监控,“你来看,昨天,你检查蘑菇干,说食用菌里有毒菌子,他的眼神怪怪的。”
“真的?”林浅立时冲到他坐着的沙发上,“我瞅瞅。”
顾砚辞以0。5倍速的速度播放视频,化身讲解员徐徐讲解:“短短几秒,我从他变幻不定的眼神里,看出紧张,怀疑,还有犹豫,你在众多蘑菇中,找出侧耳菇时,他眼底闪过难以置信,似是诧异你居然有一眼识别出毒蘑菇的特殊本领。”
林浅双手捧着手机,眼睛紧盯屏幕。
正如顾砚辞所言,她检查蘑菇干时,云桉的眼神,古里古怪。
看来,他知道,蘑菇里边混合着毒蘑菇!
顾砚辞慨叹:“还好你懂得多,你若是不懂,或是疏忽大意,现如今已中毒。”
看完,林浅丢下手机,咬咬下唇说:“果不其然,他和胡松里应外合。”
“我问你,”顾砚辞正色问,“知道他憋着一肚子坏,是个危险分子。我与鹿菀,你站哪边?”
林浅神色微动,在顾砚辞耳边嘀咕几句。
听她说完,顾砚辞静默无言。
他不言不语,林浅心急:“说话啊!”
顾砚辞侧头,目光停在她脸上,眼底眸光微转,“除了同意,我别无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