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辞将右手搭在沙发椅的扶手上,指尖轻敲,“没有了。”
他的上半身向后一靠,姿态慵懒而随意,语气闲散,偏生又带着咄咄逼人的压迫感:“回答我,愿不愿意?”
林浅转动脑筋,静下心来好好想。
说愿意,等同于彻底断绝自己的后路。
她向来习惯于给自己留条后路,没有后路,她没有安全感。
她舔了舔嘴唇,商量着问:“前面两条没问题,后面那一条,能取消吗?”
顾砚辞勾了勾嘴角,语气冷冽:“前面两条你答不答应都行,最后一条必须答应。”
林浅考虑到实际情况,小声嘀咕:“答应了,我这辈子都没法甩脱你。”
顾砚辞看得出,她心有顾虑,还想着有朝一日离他而去。
他希望她像他爱她那样爱他,怎就这么难?
顾砚辞想说:既然你没那么爱我,那你无权要求我选择你。
转念一想,他忍着没说。
说了要吵架的话,不说为好。
为达到目的,顾砚辞另辟蹊径。
他亮出刀刀要人命的温柔刀,语气分外温和地说:“别急着给我答复,你好好考虑,想好了再回答我。慢慢想,我有足够的耐心等待答复。”
他伸手抚平林浅微微蹙起的眉头,轻轻一笑说:“别皱眉,放轻松,即便你最终给出的回答是不愿意,我也不会为难你。”
不须他多言,林浅也知道,他不会为难她。
毕竟他爱她。
不为难是一回事,她说不愿意,他大失所望,放弃她是另外一回事。
现目前,她挺需要他陪在她身边,如同病人需要药物治病。
细细一想,林浅自己都觉得自己自私。
一开始她将顾砚辞当作保护伞+助力复仇的工具人,大仇得报就甩他,根本不顾虑他的感受。
现在,又将他视作救赎之光+治疗药物,根本没把他当个有自我需求的活人。
临睡前,林浅犹在纠结着左思右想。
顾砚辞关闭照明灯,打开散发橘黄色暖光的睡眠灯,手指在林浅的额头上点了点,“睡吧,睡醒再想。”
林浅“嗯”了一声,闭上双眼。
她睡不着,抑郁症患者的睡眠质量本身就差,忽而嗜睡忽而失眠。
林浅之前嗜睡,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如今她到了失眠期,想睡睡不着。
林浅在**躺了一个多小时,毫无睡意。
躺在她身边的顾砚辞,呼吸平和,似是陷入沉睡之中。
林浅知道,他睡着是睡着,睡梦中尚且保持着警觉性。
自打她割过手腕,顾砚辞再不敢沉睡。
晚上她起夜,不管是上厕所还是喝水,她一旦坐起,他必定惊醒。
这两天的气温突然升高,温度飙升到三十度。房间里开着中央空调,吹出二十度的凉风。
长时间吹空调,林浅的脑袋隐隐作痛,鼻腔呼吸不畅。
她拿起遥控器关闭空调,热浪袭来,室内旋即闷热难耐。
躺在她身边的顾砚辞,睁开双眼,盯着她手里的空调遥控器,“关空调干嘛,你觉得冷,可以将温度稍微调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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