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肩膀上留着两排清晰而深刻的牙印,血珠子接连从牙印里冒出,顺着胳膊往下流淌。
“这么严重?”林浅更是愧疚,再一次道歉,“对不起,以后我不会这样了。”
顾砚辞眉目之间**涤着春风化雨式浅笑,似置身事外般无所谓,语气温柔迷离:“好啦,别一句接一句的说对不起。你看,我并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你真要心疼我,就拿碘伏给我的伤口消毒。”
林浅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到碘伏棉签和纱布,先消毒,再贴上纱布。
操作完,她摸了摸贴在顾砚辞额头处的纱布,满怀愧疚地说:“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生病的是我,受罪的却是你。”
顾砚辞舒朗轻笑,神态卓然,一副不当回事的潇洒散漫的态度:“我是男人,不怕这点子小伤小痛。”
“顾砚辞,”林浅扑进顾砚辞的怀抱里,脸颊埋在他的胸口前,哽咽着悲泣,“那些叫你滚一边去的气话,你不要当真,你别走,守着我好不好。这世上只有你,能包容我的坏脾气和坏情绪。别人只会刺激我,加重我的病情。”
顾砚辞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贴在她的头皮上,柔声问:“依恋我?”
“嗯,”林浅抬头,主动吻住他菲薄的双唇,如痴如醉地吸吻几分钟后,她脑袋后移,自嘲苦笑:“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反复无常,之前吵着闹着要离婚,现在又缠着你不让你走。我怀疑,我得的不是抑郁症,是精神分裂症。”
顾砚辞略略寻思,以肯定的语气说道:“是ct和你平时吃的抗抑郁药物,改变了你的情绪和观念。挺好,你不闹离婚,咱俩好好过日子。”
他说话之时,手指一下一下地摩挲林浅脑后的长发。
不过是抚摸式的轻轻摩挲,竟有几十根头发轻飘飘地脱落。
盯着掉落在自己手心的长发,顾砚辞难以置信。
他再度握着头发,力度极其轻微地扯了扯,又有几十根头发悉数脱落。
那些头发就像栽种在浮土表面的枯草,轻轻一拉便脱离土壤。
顾砚辞的手臂僵在半空中,呼吸在这一刻停滞。
昨晚,他给林浅洗头的时候,就有很多头发掉落。
他那时以为,掉了那么多,该掉的头发已经掉完,然而……
掉头发看似无关紧要,实际上是旺盛的生命力,走向衰弱的表现。
顾砚辞的身躯微微发抖,担忧和恐惧盘旋心头。他怕,怕林浅日复一日的衰弱下去,直至撒手人寰。
他垂眸,盯着怀里的小娇妻。
她没化妆,面色呈现出病态憔悴:眼神恍惚,脸颊苍白,唇皮干裂,包裹在病号服里的身躯瘦骨嶙嶙。
顾砚辞的心脏阵阵钝痛,嘴里溢出嘶哑恳求声:“快点康复,求求你快点康复。”
他放开林浅,走到食品柜之前,拿出一罐添加了各类坚果和氨基酸的蛋白粉,舀出几勺放进陶瓷碗,注入温水搅拌成半流质的蛋白糊,“你太瘦了,看来是平时吃的食物,提供不了日常所需的营养。以后,多喝点高营养的滋补品,以满足身体所需。”
林浅:“……”
看顾砚辞那副担忧态度,浑然是将她视作没几天好活的绝症病人。
林浅表示,她是有点虚弱,可她没虚弱到“营养不良”的地步。
她喝完顾砚辞冲泡的半流质蛋白糊,吐吐舌头说:“每天好吃好喝还额外补充营养,我早晚被你滋补成营养过剩的大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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