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车费。”谢辞眉头立刻就皱起来,“我才不要。”月亮藏在云层里,不太明朗。不远处的街角亮起了红灯,车流断了一截,堵在路中央。鸣笛声和人群的穿插嘈杂。“谢辞,你吃晚饭了吗?”她问。谢辞下意识脱口而出,“吃了啊。”“不是。”他说,“没有”“”许呦:“我下次再请你吃饭吧。”说着就想起身走。“现在就可以去。”他着急。“你晚上别吃太多了。”谢辞:“别啊,我吃得下。”到后来还是没请他吃饭。许呦在路边停下。粉红色的小房车,装饰地很少女心,卖一杯一杯的炒酸奶还有冰激凌。“小姐,你吃什么?”店主是个小姑娘,穿着嫩绿色的花边围裙。她关了正在看的视频站起身,嘴角仍然有笑容,眼睛触到谢辞时,明显一愣。许呦仰头看招牌上的东西。她也没吃过,认真研究了一会。谢辞就站在她身边,双手插着兜,顶着一头凌乱的短发。他穿着黑t恤和牛仔裤,露出漂亮的脖颈,皮肤又白,给人感觉还是个高中生。店主收回视线,随口给许呦推荐,“我们这里香草口味的冰激凌卖的比较好,奶香味很浓,但是因为有小饼干,甜度不会太过,小姐可以试试哟。”“来一份炒酸奶吧。”许呦说。“一份吗?”店主确认。许呦点点头。---夜风渐凉。许呦穿着碎花的波西米亚的背心长裙,赤裸着双臂。她脚上穿着凉鞋,脚趾干净,没有涂任何颜色的指甲油。路过一家商场,人流进进出出。“谢辞。”她突然喊他。谢辞往嘴里送酸奶的动作一顿,“怎么?”“你退学后,还上过学吗?”她突然提及,让人猝不及防。他把口里的东西咽下去,默了半晌,才说,“没有。”“你的手呢。”许呦停下脚步,看他,“你的手怎么回事。”“没事啊。”谢辞表情很自然,笑了一声,“你怎么了?”“你把右手伸出来。”他笑不下去了。商场里放起流行乐团的歌,重重的节怕,一下一下像直接敲在心脏上。头顶的广告灯牌换了一面,正当红的女星手举在脸边,无名指上的钻戒闪闪发光。谢辞不动弹,磨蹭半天。许呦就去牵他的手。他不肯,直往后缩。“——谢辞!”她第一次冲他大叫,声音甚至称得上尖利。引得旁人纷纷侧目。谢辞也被她那副模样吓住了,不敢再动弹。许呦红着眼,把他的手扯过来。一翻过来,她呼吸一停。几条狰狞的疤痕横亘在他的掌心,尽管外表看上去已经痊愈,可是依旧触目惊心。她的脑海里响起宋一帆的话。---谢辞被他哥喊去救场。宋一帆收到消息,赶到现场的时候,发现谢辞倒在地上,血豁了一地。人群跑动,有尖叫有哭泣,不知道大声喊了一声:“他不行了,快叫救护车!——”一把尖刀插在谢辞右手上,捅了个对穿。宋一帆当场被浑身是血的他吓得不能言语。捅谢辞的人是付一瞬找来的。听曾麒麟说,那个黄毛和谢辞曾经在停车场有过矛盾。两人遇上,新仇加上旧恨,那黄毛一冲动,上去就往谢辞肚子上捅了一刀。还好他反应快,用手去挡第二刀。那是他第一次看曾麒麟哭。在医院抢救谢辞的时候。红色的手术灯亮起,曾麒麟跪在发凉的瓷砖地上。他跪在谢天云面前,声音又低又沉,“谢辞废了,我就养他一辈子。”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谢辞没被伤到重要器官,只是手伤比较严重。医生出来跟谢天云交流。“您孩子手掌被刀扎穿,影响比较大,手部血管丰富,肌腱也比较多,受伤以后容易出现不灵活的现象。他这次伤口比较深,肌腱断裂,伤到了掌骨上的神经很血管,属于贯通伤。要看以后他的恢复情况才能判断会不会残废,还是要病人做好心理准备。”手术后几天。许呦来医院看过他。谢辞醒了以后,听到自己以后可能会残废的事,很平静。平静到让别人都害怕。后来没几天,宋一帆知道他和许呦分手了。这件事闹得很大,两个学校的学生聚众斗殴,还差点出人命。引起的恶劣影响很快就传到市里教育局。所有参与这场打斗的学生全部被强制性开除,就连宋一帆这种围观群众也被停学了一个月。谢辞家里用了点关系让那个黄毛进局子。谢辞有几天过得很颓废,整个人像一潭死水,掀不起来一点波澜。宋一帆推门进去,看他在病房里不吃不喝软弱的样子,就忍不住问:“你既然这么舍不得,为什么要分啊,我看着许呦也挺难受的,你就不能跟她说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