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蒙秋想随便扒拉几口饭就走,此时却看见姜母放下了碗筷,瞪着眼睛看他。这种眼神,是要开口教训他了。姜蒙秋放下碗筷,直直回视她。俩人对视半晌,姜母突然开口:“你交女朋友了吗?”语气很平静。姜蒙秋:“没有。”“那你就能交男朋友了吗?!”姜母突然暴怒摔了碗筷,猛地站起来指着姜蒙秋:“你恶不恶心?!对门的徐梅拍下了你跟另一个男的又是拉手又是亲,恶不恶心!”姜母越说越怒,直接掀了桌子,盘子噼里啪啦碎了一地,食物掉在地板上青的红的流了一地。姜蒙秋万万没想到她突然掀桌子,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时早已面色铁青。而姜蒙衣刚才还在认真吃饭,同样没反应过来,被初母这么一掀桌,被泼了一身菜,脸色非常不好看。“你知不知道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生了个恶心的儿子!周围都传来了,你说你怎么就这么能作啊?!你是想让我死!”姜母崩溃地哭了。姜蒙秋忍了又忍,终于也忍不住了:“张口闭口就是恶心,我只是喜欢一个人而已就被你们说是恶心!那还有什么是不恶心的?!”姜母抄起旁边的椅子砸他,破口大骂:“你喊敢顶嘴!你就是看你爸死了就这样对我!你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畜牲!!”姜蒙秋用手挡住砸过来的椅子,砰的一声砸中了他的小臂。在姜母一句又一句的大骂中,姜蒙秋却慢慢冷静了,又从冷静变成了心凉。他慢慢地、一字一字地说道:“把我户口移出去吧,就当没生过我,生活费会定期打进你卡里,我走了。”说完他把钥匙轻轻放在了鞋柜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就好像这里不是他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而是一个可以随时离开的酒店。以后也要一直这样啊姜蒙衣在原地错愣,初母也停止了哭吼。半晌,姜蒙衣反应过来,猛地抓起鞋柜上的钥匙追出去。小区门外有个很熟悉的身影,姜蒙衣冲过去拉住:“哥!”姜蒙秋抬了下手,应了一声嗯。这声“嗯”略微沙哑。姜蒙衣愣住。他哥,不会是哭了吧。他慢慢把手缩回,手里紧紧攥着那串钥匙,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早就知道他哥想走,但是也只是搬出去住而已,会发展到撤销户口这个地步,属实让他想不到。他哥现在应该挺难受的,那他该说点什么才好?姜蒙衣就站在姜蒙秋身后,傻愣愣的不知道该干什么。过了一阵,姜蒙秋转过身来,对姜蒙衣说:“行了,我走了,有什么事再跟我说。”姜蒙秋揉了揉姜蒙衣的头,转身要离开,却听姜蒙衣在身后问:“那你还回来吗哥?”想了想,姜蒙秋说:“不回了。”……出租屋外,姜蒙秋把钥匙拧进锁孔,开门就被抱了个满怀。“秋同学!你回来得好快,我刚——怎么了?怎么哭了?”初亭一捧起姜蒙秋的脸:“发生什么了?”姜蒙秋心跳漏了一拍,他抬手抹了抹脸,是干燥的。“你眼睛红了。”初亭一把他拉进屋,带着他坐在沙发上:“秋同学别哭,发生了什么你跟我说,我帮你。”说完抱了抱他。初亭一身上有洗衣液的香味,淡淡的很好闻。他的头埋在初亭一肩窝里,只露出一双眼睛,鼻间都是初亭一的味道,很柔软,很安心。“我……”姜蒙秋不知不觉就要说了出来,话到嘴边又止住了。他要是告诉初亭一今天发生的一切,初亭一会怎么想?会不会自责是他导致了家庭破裂这个局面?但是仔细想想,家庭早就破裂了,只不过户口上还是一家的而已。他们只是互相喜欢然后在一起而已,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是最后的结果就是这么不如意。谁也没有错,但是初亭一这人想得多,容易把自己绕进去,于是姜蒙秋说:“我刚才——被狗追。”说完他就捂住了脸。救命!他刚才只是脑子里闪过这个借口,没打算说出来,怎么就嘴比脑快直接说出来了“啊?”初亭一愣住,随后哈哈大笑:“不是吧秋同学,你怕狗啊!我之前以为你什么也不怕哈哈哈”看这反应,应该是相信了。姜蒙秋笑笑,算是蒙混过关,这种让人心情不好的事情还是不说得好。晚上,初亭一在被窝里抱着姜蒙秋。他一下没一下地玩姜蒙秋的头发,忽然亲了一下姜蒙秋的额头,声音轻轻的。“秋同学,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说,不要觉得这样会麻烦我,我喜欢你,帮自己喜欢的人解决困难对我来说不麻烦,你不让我帮忙我反倒觉得你不把我当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