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青娴一向热心肠,韩文岁拿她没办法,只好跟了上去。剩下几人对视一眼,也都跟了上去。“是这里没错吧?”韩青娴看着手机上的地址,说:“怎么这么安静?不会是走错了吧?”韩文岁瞥了眼她的手机,说:“没错了姐,就是这里,我敲门了啊。”他动作比说话还快,立马就敲了三下。不一会儿,门开了,一个眼眶通红、面色憔悴的林冬树站在了他们面前。我可能崩了林冬树大概是没想到他们会来,站在原地愣了一下,随后偏开身子让他们进来。比较让人意外的是,林冬树家里空空荡荡,没有前来帮忙处理后事的亲戚,就连林冬树的父母也不在。林冬树家住在一个比姜蒙秋那片还差的小区。墙壁发黑老旧,过道的地板坑坑洼洼,而且亮灯的不过十几家,非常萧索荒凉。这是比姜蒙秋还困难。这里的气氛有点压抑,大家都没说话,只有韩青娴轻声问:“有什么我们能帮得上忙的吗?”林冬树摇摇头:“我弄好了,现在等人来接。”他或许是不擅长与人交流,这么多人一下子都涌进家里来,有些无措,紧抿着唇不说话。初亭一是活跃气氛的小能手,但对于这场面也不知道该怎么怎么活跃起来。让人意外的是,苏傅闲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这一个动作,林冬树的眼泪夺眶而出。苏傅闲本来只是想拍拍他肩膀表示安慰,没想到居然把人拍哭了,整个人有些懵。过了一阵,林冬树哽咽说:“我奶奶,自杀的。”林冬树的声音很沙哑,又低又沉:“我看见的时候,地上都是血,我真的”没有人说话。韩青娴默默掏纸递给他擦擦眼泪。就在这时,姜蒙秋注意到电视机下面的柜子里有个用黑色塑料袋装起来的东西。那东西露出一个角,像是两个叠起来的相框,里面是灰白色的。刹那间,有不好的想法闪过。或许,林冬树的父母不是不来,而是来不了,或者说,早就不在了。现在已经是晚上时间,林冬树自己一个人守在家难免孤独,于是韩青娴问:“我们今晚在这里陪你,你看行吗?”林冬树怎么样都只是一个刚成年的学生,家里一个亲戚也不来,父母也不在,难免会手足无措,多一个人也好。林冬树把嘴唇崩成一条直线,过了半晌,问:“可以吗?”刚才他不答话,韩青娴以为他不会同意,结果他是害怕麻烦他们。“当然可以,我也没什么事情做,那我今晚就在这儿了。”韩青娴把自己的包放在一旁坐了下来。正好,大家都没什么事情要做,于是也都留了下来。大家都很沉默,在这样一个严肃的场合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活跃得起来的。就连最爱打游戏的苏傅闲都不打游戏了,只是安静地刷手机。第二天一早,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把奶奶运走,几人搭了个车也一起过去。一个完整的人进去,出来的就只剩下一方小小的盒子。林冬树接过来的时候,拇指轻轻摩挲着小盒子的棱角,鼻子酸酸的,眼前慢慢变得模糊。忽然,肩膀被人轻轻拍了拍。韩青娴从一旁拐过来:“节哀。”他们几个陪着林冬树处理完后事,各自走了。原本,林冬树是要收拾收拾东西回到宿舍去,但刚整理东西,班群就发了条通知。这个通知一出来,班群炸开了锅。“怎么好好的要拆掉重建啊?那我们去哪儿住?”“我听说是六楼有间宿舍突然塌了,然后有好多宿舍投诉宿舍存在安全隐患,所以学校要拆掉重建。”“这栋宿舍多少岁了啊?”“今年32。”班群热热闹闹,林冬树不再收拾东西,静静地看着他们讨论。而另一边。“我家就在附近,不住。”苏傅闲拒绝。就在刚刚,辅导员说他们这栋楼要跟隔壁没满人的宿舍挤一挤,要不然就出去住。是以,初亭一问:“过去吗兄弟们?”苏傅闲反正不去。他家就在附近,要不是一开始辅导员死活不同意他走读,这会儿他们几个根本不会认识。姜蒙秋的家离这里较远,不可能来来回回地跑。不过即便是很近,他也不想回去。但也不想换宿舍,谁知道下一个宿舍里的人是什么牛马。“秋同学,租房吗?”初亭一忽然把椅子拉到他身边坐下,有点期待地问。目前看来,确实是租房比较好,就是有点费钱。姜蒙秋没有过多犹豫,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