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房内亮着灯,真丝被下,男人的手臂环在女孩的腰间。
沈晗黛掀开眼睫,孟先生的脸庞近在咫尺,薄唇挺鼻,深邃轮廓在光影下显得格外厚重,宛若俊美大理石雕塑,让女孩注视他的目光都变得贪恋起来。
她用被子遮住自己上身,轻轻地坐起来,随后又将男人的手臂从她腰间小心翼翼的放下去,想要下床时,看见被随意挂在长榻上的花苞礼服裙,裙摆上不仅起了皱还残留着让沈晗黛脸红心跳的东西。
穿是肯定穿不了了,她迅速收回目光,捡起自己散落的内衣和一早准备好的便服穿上。
她手里拿着鞋,赤着脚在地毯上走路完全没有声音。
出门之前,她又看了一眼还在大床上熟睡的男人,心口发酸,眼里生出热意。
沈晗黛情难自已的走回到床边,弯下腰将脸凑向对方,想亲在他的唇上时又有些胆怯,最终只敢在他唇畔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而后径直离去。
房内安静,女孩的离开没有引起半点声响。
在床上熟睡的男人却缓缓睁开眼,抬手碰了碰被女孩亲过的唇角,眸中是平和颜色,眸底却有暗流涌动,好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只有和孟先生在一起的时候,那些保安才会从沈晗黛身边被调遣走,她也才能得到可以脱身的机会。
澳区夜深人静之时,依旧灯火通明,金碧辉煌,繁华迷人眼。
沈晗黛坐在的士上,无心赏风景,比起从孟行之身边得到喘息可以逃离的雀跃,她更多的是茫然。
可再放任自己待在他身边,沈晗黛觉得自己那条脆弱的心理防线总有一天会崩断,她如今与孟先生投入的感情越多,互相钟意的越深,与之诀别那日她就会伤心更多,更加难以自拔。
就像赤脚踩入一滩沼泽地,挣扎的越厉害,陷落的越快。
的士停在港澳码头,沈晗黛下了车往前走了一段,很快就看见那艘停靠在港口的私人游艇。
她事先打过电话,游艇上还亮着灯,掌舵的人一直等她到现在。
沈晗黛上了游艇,对方见只有她一个人,询问道:“沈小姐,孟先生不来吗?”
沈晗黛面不改色,“孟生今夜宴会临时有应酬,我先一个人回趟港城。”
孟先生日理万机,临时有应酬来不了也正常,对方不疑有他,“那我就开船了。”
“麻烦了。”沈晗黛从钱夹里取了葡币,递给对方,“今晚让你等久了。”
对方连忙摆手后退,“沈小姐客气了!我受孟先生器重能为沈小姐掌舵,是我的荣幸……”
他说完就进了驾驶室,沈晗黛只能将钱收会钱夹,孟先生手下的人都教导有方,一心只向孟先生,别人是半点都无法动摇他们的忠诚。
沈晗黛上了甲板,她走之后东窗事发,或许孟先生会怪罪对方,等回到港城她会先给孟先生发一条短信,让过错都放在她一个人身上就好,不能牵扯无辜的人。
游艇缓缓启动,和岸边逐渐拉开距离。
放在包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打破了船上短暂的宁静。沈晗黛将手机拿出来,屏幕上赫然显示着“uncle”,她捏紧手机不敢接听,港口突然传来车喇叭声。
她仰起脖子,那辆银灰色的幻影刹在了岸边,驾驶座的门被猛的打开,孟行之从车上走下来。
沈晗黛脸颊瞬间血色尽失,握着手机的指尖克制不住的发抖。
男人走在岸边,许是来的匆忙,优雅了一整日的贵公子装扮此刻显得格外随意,深灰西服外套搭在肩头,里面的衬衫大敞着,深棕色的狼尾发散在脖后,神情冷漠,绿眸阴鸷的朝着夹板上站着的女孩盯过去。
孟先生褪去了文雅与温柔,此刻浑身都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气场。
他眼神直勾勾,像是某种兽类在盯着自己逃窜的猎物,露骨到让人发慌心悸。
海上岸边,四目交接。
男人半字未讲,甲板上的女孩先迎风落了泪。
孟行之冲沈晗黛扬起手机,沈晗黛垂睫,泪珠滴在屏幕上。
她抖着指尖滑动接听,将手机放在了耳边,不敢开口。
孟行之听筒内尽是女孩泣不成声的啜泣,他面色变得更加冷峻,“主动喂我酒,亲我勾引我,就是为了等我醉酒睡熟后,上我送你的游艇,故技重施的逃走。”
女孩的所有心思都被看穿,海风把她被泪水沾满的脸颊吹的生疼。
“你是不是觉得你演技好的天衣无缝?”孟行之厉声质问,“你这点蹩脚的本事,是怎么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我面前表演的?!”
男人早将沈晗黛看破,没有说透不过是想看她最后到底要做什么,没想到她竟然还敢再犯同样的错。
就像孟行之自己讲的一样,他把沈晗黛胆子痒的太肥,他对她
的那些告诫都成了耳旁风,她没有一句放在了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