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个晃神的关口,卫映已经更加难耐地贴了上来。他小腿被高珩握着,便只能勉强用拳头撑在床上,支撑着靠高珩更近一些。高珩没想到他这么会儿就受不了了,一边寻思着自己是不是把好东西用多了,一边状若失落地叹惋道:“是不是最近求着舅舅的时候多了,才这么会儿没管你就忍不了也是舅舅的错,把你好好一个列侯将军折腾得跟倌儿似的。”“那舅舅,舅舅用过倌儿吗?”卫映喘着气,抬起迷离的眼眸看着高珩,“不仅是倌儿,还有,同别人”他心中忽然生出了一丝惶恐,一种源于未知的慌乱:他从记事起便被舅舅带在身边,几乎从来没有离开过他的视线,他爱舅舅胜过世间一切,却并不确信,自己在舅舅眼里是不是也是如此。也就是那一个瞬间,他感到高珩抱着他的手臂有些僵硬,他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在高珩怀里惴惴不安,而高珩只是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解开他的手允他抱着他。“从前有过别人。”他说,他拉过卫映的手,亲吻着上边红肿的勒痕,“可现在舅舅只有阿映。往后,只要你听话,舅舅就疼你一个人。”到了夜里,舅甥两人洗浴完毕后,卫映坐在床上任他舅舅帮他梳着未干的长发,从情事中清醒过来后想起高珩罚他的原因,心中仍有些不安。“舅舅。”他仰头望着高珩,“如果陛下有反心是真,那你打算怎么办?”高珩梳头的手停了停,而后小心翼翼地取出梳子,唯恐伤到了卫映头发:“陛下天生反骨,如今不过是按捺不住了,该如何便如何吧。”他掰过卫映的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阿映似乎对陛下很有意见啊。我瞧着,不单是因为他护着他那表弟的缘故吧?”是楼晃的缘故早在今天高桓兴师问罪前就该发作了。“他凭什么跟你说那么久的话”被看穿了心思的卫映脸色有些差,躲开他舅舅的手,“你不想理我的时候,我一句话都不敢多跟你说,他还敢说那么多话,你还不能申斥他”“就这点小事?”高珩失笑,捏了捏卫映的脸,“这也没有办法,谁让他是皇帝呢,你不喜欢他,就换个皇帝吧。”他掰过指头,“我想想还有谁可以立嗯,陛下还有两个弟弟,你是喜欢阿构呢,还是阿楷呢?”“阿构吧。”卫映想了想,说。高构封地离他驻守的朔州近,他人虽然不怎么说话,但胜在靠谱-------这全靠同行衬托,高家的亲王出了名的没担当,去年突厥来犯攻下了四个亲王的封地,等他带兵去救时就剩个北康王还坚守城池没有投敌,他对他印象还不错,可鉴于交集不多,他也不敢对其人品过于肯定,“可万一他做了皇帝,也想着造舅舅反呢?”“总归扑腾不出气候的,就算哪天有了动静在这里待不下去了,我们换个地方不就好了?”他挠了挠外甥的耳垂。“去哪里?”卫映耳根颤了颤。“往后再告诉你。”高珩吻了吻他的发顶,起身想去吹灭蜡烛,卫映拉着他衣带,摆明不求个答案便不肯放过他。“你哪里是我外甥,你简直是我祖宗。”高珩叹了口气,还是招来了,“军中朝中,我都经营多年,你领了朔州二十万兵马后,便连分身乏术这隐忧也没有了,突厥余威犹存,北周武帝虽然去了,摄政的遂国公却威望日隆,十年之中看不出颓势------便是皇帝真的有心要动我,只消往离外患近些的地方跑,他们便不敢轻举妄动了,我们至多过得苦寒些,倒免了跟邺城这群膏粱一道。”卫映似乎还想问什么,高珩却不由分说吹灭了灯,将还是少年身量的外甥搂在怀里:“乖,听话睡了。你要是不听舅舅的话,舅舅就一个人走了。”摄政王第二天传了道旨,言昨夜成帝托梦,思及各位亲孙,各地的孙子们就来趟京城,聊慰成帝舐犊之情吧。这道旨意还是很多人信的,毕竟成帝对摄政王还算不错,摄政王多年来对生父的祭祀说不上多上心,却也比对先帝这个哥哥强得多。而更多有些脑子的、了解摄政王脾性的,便看得出来这不过是一场风波即将到来的前兆。反正都跟他没关系。高珩这几日不得闲,卫映便格外闲了,是以北康王高构进京,请他去府中一叙时,他寻思着正好趁这个机会多相看一下这位未来的陛下,不假思索便赴约了。所谓的北康王府其实委实称不上王府的仪制,甚至连仆役的数也未足,等卫映进门后高构略微有些不自在:“我平日都在封地,这座宅子是才置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