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何尝狠得了心丢下自己的骨肉?可是,君家不能无后,我爹年事已高,妹夫又是一介书生,在君家后继无人的情况下,原本早已认定要由我的孩子接手。但,你来了;我想跟你走,想与你共度一生。而且,孩子虽同胞所生,命运却已注定只有一人能当王,那另一个呢?他能在大辽做甚么?将来他长大了,他会不会忌妒老大天生的身份?会不会想我们为人父母的不公?连竞争的机会都不给他?但,在君家,他有一切,他有他必须做的事,算是我的私心吧!因为我想嫁你,又同时想维持君家的传承。若你不肯,那我,为人子女,又怎能自私的丢下老父,独自去享福?
我……」
「绮罗……」他皱眉,将她搂抱在怀中,也一同看着两个孩子。
「我从不求人的,但是,烈……我求你让小儿子留下好不好?」
「你们大宋容忍得了有辽人血统的孩子吗?若有一天,被人发现了;或若有一天,他上了沙场与大辽对抗……绮罗!他是我的儿子!」
君绮罗泪眼看他。
「不会的!我们会让他知道,大辽从来就没有逐鹿中原的野心,两国会开战是大宋见不得『外患』强盛。战争将来必定还会有,可是我会让他专心从商,我也不会让你或咱们的儿子领兵攻打大宋。如果你真要娶我,你就必须有这种认知。去打任何一个国家都行,不打仗更好;但不可以攻打大宋。你不行!
我们的孩子更不行!还有,往后每年我都要回大宋一次,来看看孩子。你有本事来去自如的,我们可以回来看孩子的,是不是?」
叹了口气,他低喃:「你知道,你的眼泪是我今生今世的致命伤!」
她的顾虑是对的。她这么聪明的女子,加上商人精明的心思,早将一切做了最好的安排。将感情用事排在第二。首要就是为每一人摆到恰当位置,也难为她的理智了。
「谢谢你,谢谢你,烈……」她昂首与他深吻,却禁不住泛滥的泪水……
※ ※ ※
一个月之后,耶律烈携着妻与儿子上路,往西而去。将小儿子君硕以及一封长信交予绛绢,要她转交父亲便启程了。至于耶律家未来的继承人 耶律础,一个天生为王的辽宋混血儿,当然是回他命定的天地中成长了。
到了横城,便表示即将离开大宋的版图。
耶律烈勒住马,与妻子一同看向走过的踪迹,而随侍在侧的十二骑也在这边与他们会合。
就要出大宋了!这一次出去,代表她将永生成为辽人,不再是大宋人了。
她叹了声,更偎紧耶律烈;他也搂紧她,明白她的不舍。
「我们还会再踏上这一块土地的。」
「而我却已是辽人。」她低语。
「别担心,咄罗奇会好好守护咱们的孩子。」他笑了笑,再也不迟疑的转了马身,毅然驰出横城;放眼望去尽是塞外辽阔的天地!
别了!中原!
君绮罗不敢回首,将自己的泪水流在丈夫的怀中……
※ ※ ※
故事到此应该告一段落了!
不过,必须一提的是,咄罗奇「假公济私」的举止。他并没有随耶律烈回大辽,他请了公差,以守护小主人之名留在大宋,留在君家。事实上他的私心是想趁机掳获某位小佳人的芳心。
但是,那位小佳人以教养君家继承人为理由,矢志不嫁;除非有男人肯为她住到君家,不是入赘,而是她嫁人;但得住在君家,直到继承人足以担当君家重任。
所以,咄罗奇便决定与那小佳人耗上了,一同与她守护君家继承人的成长。
并且发誓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娶到那位佳人。将来,也许十年,也许二十年后,他要带着妻子与一堆儿女回塞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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