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暗目视前方,语气中带着点儿笑:“太明显了。”
“好吧,”林双耸了耸肩,“我们就是有点儿担心你。”
俞暗微微皱眉,看向他:
“担心我什么?”
林双扶了扶眼镜,眼神透过镜片一寸不落照在俞暗身上,他踌躇片刻,才道:
“两个星期前,你回家的那天晚上,哭了是吗?”
在两个人都没注意到的另一边,傅边流翻动书页的动作骤然一顿。
林双看见俞暗整个人都愣了一下,然后猛地压低声音,先说:
“你怎么知道的?”
等反应过来,又说:
“不是,我没哭,谁说我哭的?”
林双没忍心告诉他楼道里哭声会呈几何倍放大,但那天晚上俞暗的声音其实也不算大,只是有些哽咽,但他听到了。
无声的、偶尔溢出的一点声音,长夜将哭声融于暗色,是林双从来不曾听到的,来自俞暗,令人感到无望的哭泣。
那天晚上以后,俞暗什么也没说,只是很突然地离校,在家里住了两个星期,然后又如同无事发生一样,直播、学习,像以前的每天一样按部就班。
好像那个夜晚从不曾存在。
这也许是好事,但他们三个还是决定来问问,可能什么也帮不了,也可能问题早就不复存在,但还是要问的。
林双看着俞暗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也跟着将声音放低下来:
“我就是想问问你怎么了,没事儿吧?”
他以为俞暗会很快回答他,说一些套话,比如“没有的事”,又或者“谢谢关心,但早就好了”,诸如此类。
可出乎意料地,俞暗这次停顿的时间比之前稍微长一点,垂着眼,长长的睫毛排成一排,遮盖住所有神情。
然后俞暗抬头,是发自内心的轻松。
他说:
“好像比我想象的要好一些。”
是从绝望边缘逆转,回头,发现柳暗花明的好一些。
他宽慰地拍拍林双的肩膀,说“谢谢兄弟”,转身的时候手臂又碰到傅边流。
这次是手臂贴手臂。
俞暗没有让开,他假装镇定地保持着动作,仿佛自己不动,这样的小动作就不会被傅边流察觉,也不会被揭穿。
是藏不住会从眼睛里偷偷跑出来的心动,是欲盖弥彰。
隔了一会儿,傅边流突然用手轻轻拱了俞暗一下。
俞暗立刻心虚地收回手臂,反驳道:
“我不是故意的。”
“嗯,”傅边流开口,眼睛里带着一丝笑意,对他说,“我是故意的。”
。
林双已经走了,球场上很热闹,整个观众席就剩下他们两个人,每个人腿上还放着本16寸计划书,看着不伦不类,不太合时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