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边流那天耐心出奇的好,听到这个问题以后脸上的笑意甚至都没来得及消散,说:
“因为又有人告诉我,他可能喜欢我。”
只是可能。
虚无缥缈又漫无目的的一个词,因为加上太多不确定性,因此发生任何事都是合理。
傅边流决定赌一赌。
最坏的结果不过满盘皆输,无所谓了,傅边流身无分文,不怕这些。
但还好,他赌赢了。
最后邱桐问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俞暗的,傅边流说不知道,也许是从下雨天那一眼惊鸿一瞥开始,他就再也逃不开俞暗。
这是他也无法控制的。
傅边流几句带过,到了末尾,终于从石头缝里挖出了半点儿良心,想起来邱桐义无反顾喜欢过他很久的时候。
他朝邱桐开口:
“以后好好生活。”
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俞暗像听故事一样,听完邱桐说的所有,说不清是什么感受,像是不相干的人,从旁人的口中,一字一句得知与他的过往。
知道傅边流喜欢他很久很久,知道错过原来是如此轻而易举的一件事。
年少的喜欢经年累月,凝筑成城墙堡垒,俞暗曾以为一切无懈可击。
但只是这样简单的几句话,却让俞暗溃不成军。
暗恋的底色原来是错过。
他混混沌沌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神经蹦得很疼,转得很慢,最后脑子里总想起那一句——
“也许是从那个下雨天开始。”
他在心里偷偷摇头,说不仅如此。
他喜欢傅边流,比那个下雨天还要早。
傍晚五点,考察的一行人回到南江镇,刚踏进酒店,大堂里明亮的灯却突兀闪烁几下,然后没了声息。
其他电源同时崩溃,四周光线倏然减弱,余下昏黄的霞光。
停电了。
傅边流落在电梯的视线一顿,旁边的黄臻拍了把他肩膀:
“师弟,我们待会儿去看看邱师妹,要不要一起?”
“不用了,”傅边流冷淡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脸色并没有因为余晖的偏爱而显得温和,他拒绝得快速,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帮我带句话吧。”
黄臻心中一惊,表情顿住,看向傅边流:
“什么话?”
“祝她早日康复。”
他的眼睛微微垂着,身上肃然的冷气并未减少多少,黄臻听见他的回答,先是愣了两秒,然后摇摇头,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就是傅边流会做的全部了。
绝不给人一点希望,问候也是明明白白告诉你,真诚有之,但客套偏多。
这就是傅边流。
傅边流没理会黄臻,看了眼手机,俞暗问他们回来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