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暗托着下巴,突然转头对傅边流说:
“溜吗?”
傅边流接受到他的眼神,头朝俞暗那边偏了一点儿:
“怎么溜?”
“偷偷溜。”
俞暗抬着眼睛看向他,双眼皮的褶被撑成极薄的一片,卷曲的睫毛振动,很容易让傅边流联想到幼蝉的羽翼,美好而让人无法拒绝。
他眉梢轻轻一扬:“走。”
这样的行为看起来不太成熟,稍显幼稚,他们明明可以站起来,光明正大地离开,也不会有人说些什么。
可这样无声地,几步小跑着冲下观众席,然后在场上一众男生的叫喊声中速度变快,最后莫名变成两个人的狂奔。
门外是七月江城,他们黑发扬起,连同眉眼,生出翅膀般,狂奔着进入盛夏。
没有理由,找不到理由。
他们在场馆外的垃圾桶旁边,停下脚步,对视,然后莫名地笑了起来。
“不是说偷偷溜走?”傅边流质疑俞暗。
俞暗稍显独裁,不允许傅边流说到这个,只应:
“计划赶不上变化。”
“你的计划是?”
下午热烈得过分的太阳像高温度的铁烙在身上,俞暗觉得整个人都要烧起来,胸口也是,但他享受这种时刻。
他听见傅边流的问题,思索了两秒,然后很认真地看着傅边流,说:
“没有。”
笑容再一次同时在两个人身上炸开。
“不行了,笑累了,”俞暗喘了几口气,手扯着领口狠狠弹了几下,“还热,这得四十度了吧?”
傅边流拿出手机看了眼:
“37度。”
“我以为是67度,”俞暗现在又累又热,发尾耷拉在额头很不舒服,埋头往前走,“先找个地方坐会儿?”
下一秒,头顶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傅边流面色如常地收回手,问他:
“要不要吃甜筒?”
他们在不远的地方找到一辆移动甜品车,大概是路过的人少,没什么生意,老板给他们每个人都挤了两种味道,蓝色加白色,堆在脆筒上,像随处可见的云。
俞暗很礼貌地和老板道谢,转过头来才发现傅边流往嘴里含了一大块。
他正准备笑一下傅边流,一低头,发现自己甜筒上边的云都快化到手上了。
“我靠。”
俞暗手忙脚乱地伸出舌头将冰淇淋舔掉,温度太高,化得太快,等到傅边流手里只剩下一个筒,俞暗还在和冰淇淋作斗争。
傅边流找服务员要来纸巾,笑着看俞暗偏头将冰淇淋含进嘴里,连鼻尖也沾上一点儿。
他看着俞暗微微皱着眉,漂亮的眼睛很专注地盯着甜筒,嘴唇也很红,不知道是被冰的还是热的,脸白而粉,像是能透过光。
俞暗吃东西的时候习惯先伸舌头,模样很容易让傅边流联想到温顺的猫科动物,但远比它们更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