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暗知道自己不该再问下去了。
他们两个现在这样半生不熟的关系,不适合讨论这样私密的话题。
可他心里对自己说,再问问,这次自己就真的死心了。
俞暗食不知味地把手机筷子放下,有些无措地看向傅边流,灼烧的油烟漫延在两人中间,那点儿难过也被油烟吸走,俞暗的声音里带着细细的颤抖,问傅边流:
“是邱桐吗?”
傅边流说“不是”。
不是吗?
俞暗目光落在烤架的土豆上,看着它的汁水被一点点挤炸出来,边缘变成焦黄,心想,不是邱桐,会是谁呢?
还会是谁呢?
热油炸溅的声音很响,头顶吸油管发出的声音也响,所以俞暗没听见傅边流很轻地叹了一口气。
只听见傅边流开口说:
“你真的不知道是谁吗?”
俞暗盯着那块土豆,傅边流也看着那块土豆,他们谁也没看向彼此,谁也没看见谁的难过。
这不是矫情,而是必然,他们中间的那些不被对方所知晓的岁月成就了他们,傅边流和俞暗中间隔的不止是一张一点三米宽的桌子,还有不为人知的五六年。
他们因为什么难过,就因为什么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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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的沉默被那块突然弹起炸飞的土豆打破。
“怎么突然炸开了?”
俞暗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往旁边偏了一下,傅边流赶紧把土豆夹到一边,这才发现土豆的背面已经糊了。
两个人都有些尴尬,两双眼睛盯着,却谁都没走心。
他们都默契地避开原来的话题,傅边流吃得差不多了,开始和俞暗正式介绍他们的项目。
俞暗把餐具放到一边,手里端着杯柠檬水很认真地听傅边流说话。
傅边流的导师是u大生科院实力最强的导师之一,俞暗也不用担心什么,更何况还有傅边流。
哪怕俞暗抛开了滤镜,傅边流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
等他有条不紊地介绍完,问俞暗有没有什么看法。
俞暗之前看过计划书,听傅边流一路说下来觉得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涉及自己专业相关提了一些问题。
傅边流不像俞暗之前接触过的项目负责人一样独断专行,相反,他会非常认真地听你说完你自己的想法,然后再讨论可不可行。
等到两个人从店里出来已经九点半了,俞暗看见门口乌泱泱的人群不由得又感叹了一声:
“就非得吃这家啊。”
旁边不知道什么地方冒出来一个大哥,接了句:
“是啊,我家那位就非要吃,网上也订不了,只能搁这儿排着了。”
俞暗愣了一下,下意识往旁边看了眼,傅边流站在一边接电话。
他笑了笑,和大哥聊了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