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请来长辈贵人,于祖庙共同见证,一并做个决断。
直到深夜,陆宴才回来,刘仁良还留在分庄上查账。老刘便把白日里发生的事与陆宴一一说了。
陆宴眼神暗了暗,却没说什么。
“唐姑娘与他们打了赌,这人才散了。”老刘愁道,“可如今,怎能赢得了他们啊!他们答应的爽快,倒像是捡了个便宜似的,背后有陈主簿撑腰,请来个手艺好的老师傅不在话下。”
唐念锦刚巧洗完笔,端着东西走过廊下,见老刘正和陆宴在堂前说话,便笑着走过去:“刘叔也和你说了,我替你应了件事儿。不过我想以你的技术,烧出好瓷来不是难事。”
陆宴忽然上前靠近她,低头看着她,目不转睛,神色认真。
唐念锦怕他怪自己胡乱做主,也紧张起来,想着认个错,再鼓励鼓励他。“你若是生气了,我下次不再胡乱出头便是……”
他忽然伸手,指尖轻轻擦了擦她的左脸颊。
唐念锦话音消在了空气里,脸微微泛红,睫毛颤动,眼里带着一丝惊讶。
“他们没伤到你?”他低声问。
唐念锦被他的动作弄的发愣,未反应过来,只呆呆地轻轻摇头:“没……”
他后退一步,低眸遮住眼底的情绪。唐念锦见他指尖的墨迹,知道他方才是帮自己擦脸,咬了咬嘴唇,压下心里的悸动,才道:“你不是想烧出白瓷吗?祭祖那日,我们便烧一个白瓷出来,那瓶身作画的技巧难而少见。我打听过了,邯郸地界里,懂得烧瓷的好手不少,但我对你有信心,你……”
她还在叽叽喳喳地盘算着,陆宴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仿佛方才她的温度还萦绕在指尖。在抬头,声音带了些冷意:“你先去休息。”
唐念锦顿了顿,道:“那祭祖的事情?”
他站的挺拔,声音清冽。
“就算是你应下的事,我也不会输。”
……
陆家祭祖日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看热闹的,有心思的,都等着这一天。
到了初九,祖庙早就围了一大圈人。为了公平,请的是县丞主持,毕竟陆家也是慈州境内的富强户,如今叔侄为了争夺家产,要比一场烧窑技艺,自然引得人人好奇。
除去县丞外,还有诸多陆家的远亲长辈,虽然人人都知道陈主簿是陆丰成父子背后的人,但明面上,也在这评比席位上占了一个位子。
定瓷
殷小尚见外面人围的越来越多,不少人长篇大论的谈着自己的看法,更有甚者,还为这最后的胜负争吵起来。
他灵光一动,扯了一块布,在祖庙门口设了个赌摊。那争吵的两人见谁也说服不了对方,正巧遇到这样一个赌局,高个青年便从怀中掏出一贯钱。
“谁不知道陆丰成父子的靠山是陈主簿?他们想要找一个烧瓷的老手过来,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认为陆丰成父子得胜的人拍下钱,高声道:“更何况这小陆爷本来就不是陆家的人,于情于理都不该继承家产!”
这话一出,其他人也纷纷压了的陆丰成父子,支持陆宴的人只有五六个:“那对父子是个什么德性,咱们还不知道吗?我往些年就见他在这城里游手好闲,只知道向家里要钱拿去赌坊,陆家要是真到了他手里,过不了多久就得输个精光!”
“是啊,陆家一旦垮了,周边可有不少人盯着我们这条路上的瓷器生意,到时候我们彭城也得一并衰落下去!”说话的是个老人,分析的也头头是道。
押陆丰成父子的青年又道:“这几日陆家在陆宴手里还不是照样生意一落千丈。市面上流通的瓷器还出现了大量的次品!要我说啊,他们也没什么分别!陆家垮了,是迟早的事!咱们不论人品,单说今日的结果。陆宴年纪轻轻,若真有能力,早就传出名声了。”
其他人也附和道:“没错!我可听说这次陆兴察回来,花大价钱请了个高手!”
“若不是有陈主簿在背后指点那一对草包父子,他们怎么会想到这些。”
“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