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到底问出了口:“你怎么了?”楚桃道:“郭老有些事情让我去做。”阿亮不是傻子,郭世安是个什么人他比刚来的楚桃清楚,现在不过是单独见一面,就摆出这个架势阿亮心想,楚桃虽然说得轻巧,但是他怎么可能在郭世安手里讨着好?阿亮扯着嘴角笑了笑:“你有什么要我做的吗?”不知怎么的,楚桃居然从阿亮的语气里听出了要她交代遗言的架势。她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是今天她在郭正安面前露出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笑。被她笑懵逼了的阿亮:“”他明明说得很悲愤的事情,这人怎么笑得这么开心?楚桃眉眼弯弯:“没什么事儿,就是我家这两天在闹耗子,你帮我去屋里放点儿耗子药就行了。”“要是耗子磨牙咬坏了家具,房东让我赔就不太好了。”阿亮:“”现在是关心你家那破耗子的时候吗?你那破出租屋的家具加起来能有你一个晚上的提成值钱吗?!阿亮对这个财迷的楚桃绝望了!——被这耗子一打断,什么悲春伤秋的兄弟情都给他飞没了。阿亮无语的摆摆手:“行吧我知道了我会帮你搞定耗子的。”说完,他也懒得再问什么——楚桃不会说、他也不应该知道。所以他回头给郭世安问了个好,开始琢磨着去哪儿买耗子药了。此时正是外城辐射最强烈的时候,在车里的时候还不觉得,等楚桃下了车,她才感受到肌肤的灼热。她身上酒吧服务生的衣服还没换下来,薄薄的马甲衬衣根本不能抵挡辐射的威力。楚桃不过下车走了几步,嘴皮便被辐射出了干纹。郭世安已经戴上了特殊的帽子、穿上了特殊的风衣,而保安们也都套上了相应的外套——但他们好像都没看到楚桃一样。楚桃忍不住舔了舔干裂的嘴角——她尝到了一丝腥味。有点儿甜滋滋的。被她格开手的保安全身罩得严严实实的,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从旁边的人手上拿过了一瓶水,大口大口的喝了两口后,小声嘀咕了句:“这水怎么有味道”然后便“嗖”的一声,连水带瓶子的,把它甩到了前方路中央。没有拧紧的瓶盖和瓶身分离开,里面的水在地面上氤氲成一片,在阳光的照射下,白花花的。楚桃目不斜视的从湿了的地面上踩过,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她方才为了阿亮和保安动手,明面上打的是保安,实际上却是下了郭正安的脸。、现在不过是郭正安给她的惩罚而已。不致命、但难熬。如果换一个人可能就对郭正安服了软——可楚桃在郭正安眼里现在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狡猾的、豁得出去的、还有点儿讲小义气的人,要是就这么服软了楚桃觉得,郭正安会觉得对她的了解还不够,对她的提防程度会大大加强。而且楚桃对摩力克矿场周边都很熟悉。从他们下车开始,周围的路就已经开始不好走了。他们要到矿场上——至少还要走一个小时。一个人要是在这样的辐射下一个小时,那他多半就已经是个废人了。郭正安没有从她这里拿到他想到的,必然还舍不得她的姓名。更何况郭正安到底年龄大了,这么多年又养尊处优的,早就不适应这种崎岖的路。他过不了多久就会要求半途停下来休息——楚桃猜测,那个时候就是郭正安给她一棍子之后,再给她一颗糖的时候。果然,楚桃又在前面走了几分钟,后面的保安就叫了停:“郭老见他身体不适,要求整顿休息。”丢水的那个保安一愣,下意识道:“不就是晒了会儿,还死不”他话还没说完,来叫停的那个人对着他就是一巴掌:“郭老的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置喙了?”——那人被直接打懵了。他捂着迅速肿起来的脸,有些茫然。其他人见他的模样,纷纷静默不语,找准郭老停下的位置,带着楚桃过去了。楚桃在路过那被打的人时候,轻轻笑了一声——那声音低不可闻,但却精准得传到那人耳朵里:“蠢货。”果然,等楚桃走到郭正安面前,郭正安看清楚她被晒得通红的脸和已经干裂的嘴唇,露出了一副惊讶的样子:“小楚朋友,你怎么这样了?”——楚桃确实一直走在他前面带路,郭正安看不见她的正脸,所以他现在露出这幅不知人间疾苦的虚伪模样,倒也说得过去。